第十八章 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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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植前三個階段，分為異變期、掠靈期、蟄變期，每個階段又分一至九重天。蟄變期九重天，就算是在精英邪植師中，都稱得上佼佼者。而且這個境界，人異裝後能踏空飛行。許墨白冇有輕舉妄動，他隻是對身旁的人說自己困了，又不想出去了。金閃閃略顯困惑，但也冇多話。倒是陽正義，追趕上許墨白後，輕聲問道：“怎突然又不出去了？”在他看來，許墨白唯一的機會，便是看能不能將蛇引出洞。許墨白搖搖頭，冇有說話。“…怕了就直說，不丟人。”本來要跟著他們一起的第一小隊中，有人出言譏諷。聞言，許墨白腳步一滯，笑意吟吟道：“我是怕各位累著了，連續加班，還要保護我。”“…”先前說話的人，瞥見同伴看過來的眼神，頓時直視前方，默不作聲。一路無話，剛回審訊室，許墨白才坐下，便敲了敲桌麵。金閃閃瞥了眼陽正義，道：“治安長，你來吧。”後者眼神凝了凝，點點頭，掌心墨綠紋路亮起，展開一張墨綠色的屏障，將四人罩在其中。“好了，你可以說了。”隔音罩一出，陽正義雙手插入風衣口袋，略顯正式道。“凶手就是安守正。”許墨白這話一落，三人紛紛變了臉色。陽正義更是皺緊眉頭，反駁道：“不可能，許墨白，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他不是邪植師，也冇有殺人動機。”測試劑出錯的概率極低，而安守正的家庭狀況他也調查過了，是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好丈夫和好父親。安守正退役時，所獲得的钜額退役補償，全被其用來補償死去戰友的家人了。這些年來，安守正更是做過許多好事，被治安司嘉獎不斷。這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怎可能會去殺皇無天呢？許墨白微微搖頭，冷靜道：“治安長，往往最不可能的，纔是真相。他就是邪植師，而且還血契有無法被測試劑檢測到的邪植——寄生血藤。”“理由，依據。”聽到寄生血藤，陽正義神色凝重起來，緊緊盯著許墨白。許墨白聞言，嘴角翹起，緩緩道：“治安長，冇人比我更懂異變植物。”“你冇有證據。”陽正義平靜開口，他詢問過安守正的街坊鄰居，得到的答案無疑都是正麵的。他無法去相信，安守正會是邪植師。“治安長，你能說說，他是一個什樣的人嗎？能讓你這護著。”許墨白心中起了幾分好奇，陽正義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眼容不得半點沙子，為了踐行所謂的正義，甚至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他是…一個好人。”陽正義遲疑一會，才說出一個概述性的詞。然後，見三人沉默著，他才繼續往下講。一刻鍾後，他才停下講述，瞧著陷入沉思的許墨白。良久，許墨白回神，敲敲桌麵，引來三人注意力後，淡然道：“我有一個辦法，他是不是邪植師，一試便知。”“你說！”陽正義目光灼灼，盯著許墨白，心中有些不服氣。他自認還是有些判斷力的，安守正根本冇有任何理由，要去成為邪植師。“…這個法子還得靠你，治安長，該是你踐行正義的時候了。”…翌日中午。按照往常的習慣，安守正將女兒接回家吃午飯，一眼就瞧見候在平房外的陽正義。風華正茂的年輕治安長，兩手放在風衣口袋中，神情有些冷峻，無人敢過去搭理。安守正心不知怎的，咯了一下。“老爸？怎了？”少女拍了拍他肩膀，擔憂問道。“悅兒，你跟媽媽先吃飯，老爸我有事要處理。”安守正勉強周旋出一個笑意，聲音保持著平靜。“嗯嗯！老爸那我吃完自己去學校，你先忙吧。”少女渾然不覺什，像往常一樣懂事，下車將門關上。等她走進屋，陽正義也朝出租車走了過來。不多時，兩人又來到第一次交談的巷子。安守正依然煙不離手，他望著巷子外的車輛行人出神，並冇有急著開口。陽正義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我挺羨慕你女兒的。”“嗯？”安守正移開煙，疑惑看著他。陽正義冇有管，自顧自說著：“她有一個好父親，什壓力都往自己身上扛，幾乎從來不對家人發脾氣。真的，我很羨慕，我曾經也有一個這樣的好父親。”“…治安長說笑了，我這多年，一事無成，她們不但不嫌棄我，還經常鼓勵我，我怎有資格去責怪她們？”安守正掐滅煙，像往常一樣扔垃圾桶。這次，菸頭破天荒冇有扔進去。他尷尬擠出一絲笑，在陽正義注視下，上前彎腰將菸頭撿起，丟進垃圾桶。做完這一切，他轉身瞧著陽正義，嘴角笑容自然了些。“我女娃總教育我，丟菸頭要丟進垃圾桶，這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失手。”陽正義看著五步開外的他，平靜道：“你第一次扔的時候，想到過今天嗎？”安守正搖搖頭，掌心鑽出微小的血絲，盯著陽正義道：“當時頭腦一熱就扔了，我冇想那多。”陽正義上前邁出一步，莊重道：“那當時為什要扔？”安守正聞言微怔，隨即取出一根菸再度點燃，抽了起來。呼！重重吐出一口煙霧，安守正盯著紛飛的它們，思緒彷彿也跟著飄飛。“悅兒不是我的孩子。”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其沙啞，眼中的血絲，像是在繁殖一般，越來越多。“什意——”陽正義瞳孔驟然緊縮，後知後覺的他，身體不由開始後退。“…治安長…你怕了？”安守正嘴角一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陽正義身體緊繃，一種莫名的驚悚，化為陣陣寒意，從他腳底直達天靈蓋。眼前的安守正，他絕對不是對手。安守正掐滅煙，再次投進垃圾桶，然後望著一身正氣的年輕治安長，眯眼道：“直覺告訴我，你不應該認定我是凶手，是誰？有這般能耐？”陽正義眼皮微跳，藏在風衣口袋緊攥的手，掌心墨綠色的紋路，正在緩緩發亮。“…年輕且正義的治安長，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如果想殺你，隻需要半秒。”安守正亮出左手，語氣從容不迫，“邪植隻是我最弱的一株異植，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聞言，陽正義緩緩鬆開手，抿嘴道：“為什？”安守正愣了愣，旋即冷笑道：“治安長，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救人才需要。這是我在異界混出的道理。”說著，安守正往地麵吐口痰，用腳狠狠碾了碾，抬頭漠然又道：“至於這，治安長，我給你一個忠告，好人難當。說吧，驅使你來送死的人是誰？”陽正義搖搖頭，閉上眼道：“他叫我帶人埋伏，我冇有聽他的。”安守正怔怔看著他，話到了喉嚨口，卻怎也擠不出來。良久，他又取出一根菸，手發著抖點燃，猛吸上一口，目光移向別處，顫聲道：“謝謝你的信任，咳咳！”“我要逮捕你，安守正。”陽正義臉色驟然冷酷，掌心墨綠色紋路亮起。“可以，但你們必須隱瞞我的真實身份，她們是無辜的，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給她們造成困擾。”安守正掐滅煙，從容扔進垃圾桶，抬頭與他對視。陽正義皺眉，不解道：“她們…跟你…”“都是我撿來的，你以為？”安守正戲謔一笑，語氣平淡，“她生父家暴她們母女倆，我看不慣，就把他殺了。”說完，安守正伸出雙手，臉型驟然變幻，成了一名臉上長疤的瘦削男子，氣勢也在這那，淩厲不少。眼中的冷漠，與剛纔判若兩人。“從現在開始，治安長，你可以叫我寄生。”“來吧，逮捕我吧，順帶也讓我瞧瞧，到底是誰有這大的能耐，能夠發現我的真麵目。”“…我想三府之地的首領，一定對他很感興趣，畢竟——我可是首領最接近完美的作品。”男子的低語聲，迴盪在整條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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