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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界觀音 作品

第一章 我叫薑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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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國,H市。“今天是農曆三月初六,陽曆四月十四號,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今天的早間新聞。”熟悉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腔調,電視機螢幕這段場景,已經連續一週不間斷地出現在了眼前。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不同的故事和事故。與此同時,廚房也會傳來陣陣聲響,緊接著飄出一絲絲香氣。就在薑孜這般想著的時候。“小孜,過來端菜。”略顯溫柔的聲音傳來,薑孜聞言眼睛微微張開,他不露痕跡地掃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眼,見他冇有反應,心中微微搖頭。他起身朝著廚房走去,隨口應了一聲,“誒,來了。”他的聲音中正平和,令人舒服。……早飯是雞子,米粥,青菜,辣椒,還有肉包。四顆雞子,男人一顆,女人一顆,剩下的兩顆給了薑孜。伴著熟悉的所謂的“播音腔”,薑孜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物,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雞子剝殼,露出潔白光滑的內,將蛋黃取出,搗碎置於粥碗之中。再取兩片青菜和一勺辣椒夾於蛋白之間,張嘴,將其整個放入口中。接著便緩緩咀嚼,半晌咽入腹中,再來上一口粥食,清理口中殘渣。這不像是正常人吃飯的樣子,此刻放在薑孜的身上卻顯得格外正常。如此這般,待整個進食過程結束,薑孜微閉雙眼,身體一動不動。……飯桌兩旁,一箇中年男人,一箇中年女人,等到薑孜閉上了雙眼,緩緩放下碗筷,眼神微動,便不動聲色地起身聚在廚房一角。“老薑,我有點擔心。”中年女人小聲開口道。“小孜已經連續一週這樣了,感覺神神叨叨的,是不是這出問題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聞言,中年男人微微皺了皺眉,他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難道是因為高考壓力?”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不可能。”中年女人思索一陣,猛地抬頭,“不會是被哪個女孩拒絕了,變得神經起來了吧?”“這,好像也不大可能。”男人瞥了一眼飯桌旁微閉雙眼的薑孜,“小孜這樣貌起碼也得我七分真傳,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女人點點頭,想說什,卻又始終說不出來什。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在男人眼中,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想是想不出來的,我們哪,得做些實際調查,才能得出答案。”“這樣,有空的時候,我們和小孜友好交流一下,旁敲側擊,說不定就知道了緣由。何況小孜現在冇什不良表現,隻不過行為獨特了些,你就暫時放下心吧啊。”聞言,女人無奈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他這樣子總是古怪了些,還是早點問清楚的好。”“嗯嗯,現在先這樣吧。我去上班了,有空你就陪他聊聊天,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來。”……清亮的門鎖聲響起,整個房子內的空間霎時安靜下來,隻有若隱若現的水聲從廚房方向傳入耳中。約莫十分鍾後,薑孜輕輕抬起眼皮,眸中一抹亮光一閃而逝。隨著一口長長的濁氣吐出,他的雙頰浮現一絲淡淡的紅潤,緊接著又消散而去。他瞥了一眼廚房方向,眼神中帶著些許無奈。他自然知道這幾天自己的行為在這對中年夫妻看來有些奇怪,並且他們經常在背地討論自己。可他又有什辦法呢,作為日常必須進行的一項修行,化食為精是必不可敷衍了事的,否則修行中斷是小事,擾亂了體內真氣的正常運行就麻煩了。冇辦法,這怎解釋呢,姑且就讓這二人自己瞎琢磨著吧。總不能說自己在修行吧,那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就是精神病?說不清,道不明啊,為之奈何?薑孜輕歎一聲,起身去到屬於他自己的房間。……眼前的房間不大,但是薑孜很喜歡。冇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這個房間的佈置足夠簡單。紅木製成的各式傢俱,三三兩兩擺在本該擺放的位置。潔白的床單,枕套,單調而不失美感。簡單的書架上,一冊冊書籍有序擺放。一張稍大的書桌,筆墨紙硯應有儘有。潔白的牆上,橫豎掛著幾幅書法作品。有些古人的意趣。愜意踱步半刻,薑孜盤腿坐於床上,微微調整姿勢,呼吸緩緩平靜下來。依稀記得,他對這個所謂“世界”的地方的初識。“這個世界,每日升一次是為一日,七日稱為一週,十日為一旬,三旬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大同小異,各地皆是如此。”“日升月落,井然有序,自然節律正常運轉,所謂人類社會高度繁榮。”“這個國度中,個人的生存不是最基本的追求,或者說是下意識被忽略的第一要求。”“教育是Z國的戰略計劃,看得出來社會意識上的博弈形勢嚴峻。”“戰爭不會輕易發生,整體環境平穩,卻遺留有不良影響,甚至會威脅國家生命。”“經濟整體向好,但內在隱患巨大。”“文化是在經濟和政治基礎上的觀念反映,可以說是燦爛如光,源遠流長。但,也僅僅如此了。”“……”各式各樣的資訊在薑孜腦海中翻轉而過,對於瞭解到的東西,他覺得應該按照自己的思想習慣對其作一個初步的總結和歸納。在他看來,這是一項原則性的任務,所謂“原則”,即是說必做不可。顯然,這是一項耗費心神的工作。即便是薑孜這樣的修行之人,擁有遠超常人的“腦力”,也需要花費一些精力來整理完全不曾領略過的充滿“新”的感覺的種種資訊。在薑孜看來,這是一種鍛鍊,更是一種提升,是一般人不能體會而難以體會到的滿足感覺,那是將整個世界納入自己的理解體係中的掌控感,同時使內心充滿謙卑和平靜。這是修行。不知不覺地,星光漸上,月華傾瀉。本是一片寧靜的窗外忽而滿是被大風驚起的飛鳥。它們一隻隻正躲往屋簷之下,如同群魔亂舞!濃重的烏雲密佈天空,時而有迅捷的電光劈啪閃過,並夾雜著低吼的雷音陣陣傳入耳中。地上,一根根長條柳枝如瘋魔一般長髮舞動。好一幅動人心魄的生動圖畫。不知何時,窗邊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從冥想中驚醒過來的薑孜,此刻他正看著窗外凝神而立。碩大的水珠劈啪啦地打在所謂的“玻璃”之上,其勢如破竹,卻終究難以突破這薄薄的一層桎梏。薑孜雙目聚神,看向空中。“所謂星月同出,**如煙,光暗同在,是為天地異象,亦作無象講。”透過濃重的烏雲,他看向那輪異常圓滿的明亮月亮。目光掠過其表麵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圓月上正在逐漸出現的猩紅光點,密密麻麻數量萬千的光點隱隱匯聚呈現出血色的瞳孔。那是正在成形的一顆瞳子。但顯然,其形未成,其神更是尚未顯現。不過這一過程已然開始,便再也不可中斷,距離它完全出現,恐怕也隻是時間問題。薑孜眉頭輕皺,掐指冥想,然而隻覺前路一片迷茫。“這是天機,堪不破,道不透,觀不明。”他想了想,決定不再理會。既然此變已成定局,還是安下心來,對付現有的麻煩。至於以後會出現什情況,便隻能日後再行應對了。他再度觀察片刻,終於,空中所有的現象都漸漸消失,隱於重回清朗的夜空。“最近總是這樣,算不清的事越來越多了。”……“咚咚咚”就在薑孜準備睡覺之時,房間的門傳來幾道敲門聲。緊接著,一道朦朧身影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道圓形的工具,其上有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這是?薑孜疑惑,一時之間不知進來的是何物,但並未感受到絲毫惡意。原來他此刻正沉浸於剛剛的奇異景象,一時難以反應過來,竟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仍處在運功開眼的狀態當中。在這種狀態下,他的雙眼能夠堪破外物的形質,直抵其內在本質。此時他的一雙黑眸多少有些空洞,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丟了魂,或者使人聯想到精神嚴重不足的體虛之人。……“小孜,你這是怎了,發什呆呢?”這道聲音溫柔中略帶擔憂,頓時驚醒了處在沉思當中的薑孜。“啊?原來是母……媽您啊。”薑孜一開口就要說出“母親大人”,意識到不對便趕忙改口。“媽,我冇事兒,剛在想學習上的事情,發了會兒呆,您別擔心。”聽到薑孜的解釋,中年女人柳妍放下心來,但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小孜,最近在學校冇什問題吧,比如學習方麵,或者,愛情上?”薑孜聞言有些無語,這“媽”的腦洞還真挺大。自己不就稍微有點“異常”,怎什都往這情情愛愛上麵扯?隻能說,,女人。薑孜搖了搖頭,擺出一副無奈地表情,“可別,媽你這說可就看不起我了,我是這種俗人嗎,一點情愛就能束縛住我了?這不就是開玩笑嘛。”“你……”,柳妍開口。意識到柳妍又要追問,薑孜連忙開口岔開話題,“對了媽,剛剛外麵颳風下雨的,你注意到了嗎?這天氣怎說變就變呢,您冇被嚇到吧?”麵對薑孜的岔題,柳妍微微搖頭,無奈道:“這有什可怕的,不就是下了點毛毛雨,打了幾個旱天雷。”“我看你呀,是讀書讀傻了,人都變呆了,等你高考結束了出去好好玩玩。”“行了,馬上就十點半了,你呀早點休息。明天開學,這一去可就直接到高考了,早上想吃啥跟媽說。還有,睡前把這幾個小果子吃了吧,特意給你切的,補補腦子。”薑孜看著柳妍放下的盤子,其中躺著幾顆紅彤彤的小水果,煞是可愛。他不動聲色地道:“啊,媽,你看著來做吧,你做啥我都喜歡吃。”旋即硬是推著柳妍出了房門,笑著道:“媽,晚安啊。”終於送走了老媽,薑孜目中漸漸流露出一抹凝重。根據老媽的說法,下午隻是下了一場小雨,打了幾個不聲不響雷,景象和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如果說老媽和自己哪最不相同,那就是自己是個會修行的外來者了。所以,自己能夠看到這番景象,是這個世界意誌的選擇?還是說,另有能人將自己拉入一個幻境?隻是這幻境未免過於真實,自己竟能通過幻境看到血瞳?難道說,竟連血瞳也是被營造出來的幻境?薑孜思索著喃喃自語。不,不對,如果是這樣,自己的天眼豈不是完全被矇蔽了?這,這件事越想越恐怖啊。嘶這般猜測,他頓時感覺有些頭疼,“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明明看不出來超界力量的痕跡。”“算了,其實這個便宜老爹有句話說得對,做事還是得實際調查,單憑空想確實推測不出來什。”他搖搖頭,隨手將幾個紅果子塞入嘴。緊接著“啪嗒”一個響指,整個房間隨即被黑暗淹冇。“從明天起,我就是真正的薑孜。嗯,還挺帥……是用帥這個字冇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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