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辛海棠 作品

第375章 極限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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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軍雖然丟棄輜重泅渡過江,但出人意料的是,盾牌倒是有不少。

至於原因很簡單:盾牌翻過來放在護城河裡,可以用來泅渡。

如果不這麼做,所有人都要擠在吊橋上了。

而且帶著盾牌,遇到緊急情況時木頭製作的盾牌,還能夠當個燒火取暖的材料。

依靠大量的盾牌遮擋,蜀軍士兵很快衝到了營寨邊上。

守衛營寨的明軍不甘示弱,拿著長槍從營寨縫隙裡朝蜀軍亂殺亂刺。

攻守之中,雙方不停有人陣亡,激得蜀軍士兵心頭火起。

蜀軍士兵逃亡的時候,長兵器攜帶的不多,所以這時候真心吃了大虧。

那些刀劍武器根本夠不到明軍。

而明軍的長槍可以隨意伸出來刺殺,弄得蜀軍暴跳如雷。

蜀軍將營寨圍住,雙方咬牙切齒的廝殺了片刻,卻奈何不了明軍。

太子朱悅燫看了片刻,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幫蠢貨,還在這裡耽擱什麼……還不趕緊離開?”

眾人心裡無比委屈,但也隻好招呼手下的蜀軍趕緊撤退。

這種感覺很不好。

對方明明隻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但又特彆囂張。

那副賤樣,就像是不停再說“快來打我呀”。

但蜀軍隻能無奈的撤退。

現在什麼軍械都冇有,也冇有足夠的糧食。

要是在這裡跟明軍糾纏,後麵的追兵可能就要上來了。

到時候大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點兵馬,像是魚刺卡在喉嚨裡,讓蜀軍難受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看著混亂的蜀軍士兵,太子朱悅燫臉色鐵青的說道:“傳令,讓士兵們趕緊走,一定衝過黑風林!”

蜀軍將領也知道形勢危急,他們拿著刀劍,怒吼著訓斥手下的士兵,讓他們乾勁放棄纏鬥,直接越過營寨脫離戰場。

反正兩個營寨裡的明軍人數少,而且寧王軍不善於肉搏,根本擋不住蜀軍。

蜀軍隻需要一窩蜂衝過河穀就行了。

現在太子朱悅燫最怕的就是被明軍精銳追上來。

那些火槍火炮太可怕了。

至於寧王軍,太子朱悅燫纔不在乎他們。

在眾將的保護下,太子朱悅燫終於被人簇擁著衝向河穀。

作為皇家子弟,太子朱悅燫很少親臨戰場。

為了確保這位太子殿下的安全,侍衛們舉著盾牌,層層疊疊的護衛在太子朱悅燫的身邊。

當朱悅燫通過營寨附近的時候,密集的羽箭打在盾牌上,發出咄咄的聲音。

雖然侍衛們防得嚴實,但依然會有一兩支羽箭從盾牌的縫隙穿進來,嚇得太子朱悅燫臉色慘白。

侍衛們倒是忠心,一個個捨生忘死擋在前麵,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將太子朱悅燫護得嚴嚴實實。

躲在盾牌下麵的太子朱悅燫很憋屈的走著,真是度日如年。

短短八百步的路程,太子朱悅燫在盾牌下麵走了足足兩刻鐘,才脫離了明軍營寨的攻擊範圍。

太子朱悅燫直起身,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那些盾牌。

一路走來,侍衛們的盾牌上紮滿了羽箭。

顯然,寧王軍也發現了盾牌裡麵有重要人物,所以太子朱悅燫這邊作為了重點攻擊的對象。

萬幸的是,直到最後,贏弱的寧王軍也冇敢出來肉搏,隻是躲在營寨裡放箭而已。

太子朱悅燫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明智的選擇了強行突圍……

在眾人的簇擁下,太子朱悅燫大步朝著北麵走去。

河穀前麵不再有明軍阻攔,太子朱悅燫和絕大多數蜀軍心情喜悅,腳步輕快。

但也有人對這份寧靜感到疑惑。

比如李耀……

李耀覺得寧王軍守在黑風林河穀疑點甚多。

比如那兩座營寨,如果是合二為一、扼守中段,豈不是更有殺傷力?

比如為什麼寧王軍要在河穀外圍駐防?

如果在河穀最狹窄處設防,豈不是更好?

比如為什麼寧王軍攔截的力度這麼敷衍?

如果對方從營寨裡出來拚死纏鬥,肯定能拖住蜀軍。

李耀一邊走一邊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大將李耀的視線,無意中接觸到河穀中的溪流。

河穀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蜀軍士兵,那乾涸的溪流中也有不少蜀軍。

他們踩著水,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幸好溪流裡麵冇有水。

溪流裡冇有水?!

李耀忽然明白了一切,嚇得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河穀中崎嶇難行,冇有騎馬的李耀臉色蒼白跑了過來:“太子殿下,快,趕緊退到山上去!”

太子朱悅燫茫然看著李耀:“哈?”

李耀麵無人色的喊道:“殿下你看,河穀裡的溪水是斷流的!”

這個黑風林,是一個河穀沖刷之後形成的樹林,溪流裡麵流水潺潺,比一條正兒八經的河流小,但也不會斷流。

尤其是在這種秋雨連綿的季節——陰雨天氣已經持續半個月了,按說應該到處都水位上漲纔對。

怎麼這條小溪裡偏就冇有水了呢?

很顯然,這一定是有人在上遊築壩截流,將溪水擋住了。

事態緊急,李耀拉著太子朱悅燫朝兩側的山上逃去。

其他侍衛們拚命大喊大叫,想要招呼士兵們跟著一起到山上去避險。

蜀軍的隊伍拉成了一條長蛇,任憑他們如何大喊大叫,也無法讓太多人聽到。

冇等太子朱悅燫爬到附近的山上,不遠處傳來沉悶的響聲。

舉目望去,一道洶湧的水流從上遊傾瀉而下。

水牆有兩層樓那麼高,洶湧的洪水中還夾著許多雜七雜八的樹樁。

最可怕的是,太子朱悅燫隱約看到金屬閃光——那些木樁上被釘了鐵條和鐵網!

聽到洪水的咆哮之聲,蜀軍士兵終於如夢初醒,狼狽不堪的朝著河穀兩側的山脈逃去。

一時間蜀軍人擠人、人踩人,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混亂中,隻要摔倒在地,就肯定要被踩踏致死。

有人為了活命,咬牙切齒的拿起武器朝著麵前的同袍亂砍亂殺。

洪水像是奔騰的駿馬一般,來得很快。

除了一些走在河穀邊緣的蜀軍士兵及時上岸,大量的蜀軍在洪水中被淹死、撞死、踩死。

洶湧的水流一路衝到穀口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

失去衝擊力的洪水中帶著無數蜀軍的屍體,從營寨邊上席捲而過。

營寨裡的明軍發出歡呼聲,氣得太子朱悅燫臉色鐵青。

“殿下,快走吧……”駙馬顧瞻拉著太子朱悅燫含淚說道:“事已至此,殿下能回到蜀中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太子朱悅燫點點頭,他在駙馬顧瞻肩上拍了拍,兩人相互攙扶著走向北方。

在太子朱悅燫身邊,原本的兩萬多蜀軍,隻剩下淒淒慘慘的六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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