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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月讀 作品

打架要開掛,都是掛逼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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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朔鬱悶極了,他歎了口氣,瞅了瞅四周,默默從手心裡捧出一團火光塞進溫玉懷裡,忽然想起三百年前,他還是個凡人小孩的時候,他師父撥弄著自己那六枚黑漆漆的骰子,搖頭晃腦地對自己說的話:

“小朔啊,你這一生多災多難,最好不要出門,一旦出了門入了世,必定被因果纏繞,輕則一人倒黴,重則禍及親友。”

那時候容朔“哼”了一聲,當他放屁。

如今想來……容朔默默抹了把臉,算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從這裡出去,瓊華宴肯定是泡湯了,但他也不想在這不詳之地過夜。

說起來,他到底是怎麼被傳到這個鬼地方的呢?

對於傳送陣這種雙向法陣,需要在兩地布好子母法陣,通過特殊的聯絡實現轉移,母法陣不同,子法陣也隨之變化,隨請帖寄過來的便有子法陣的樣本。

容朔不明白,哪怕自己畫錯了,也頂多是不管用。被傳到另一個地方,隻能說這地方有母法陣。

然而………

容朔看看腳下。

並無。

他歎了口氣,抬起頭,這地方陰氣森森,雲層壓的很低,遮蔽了天日,哪怕是晌午,也給人一種夜間的感覺。雪一直冇停過,風也一直在呼嘯,連綿的山峰一直延伸到無窮遠處。

壓抑極了。

這時,他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陰惻惻的嘶啞聲音:

“……容,少,梧。”

·

容朔心裡一緊,這麼冷的天,荒郊野外,是鬨鬼了嗎?

鬨鬼鬨到神仙頭上,不至於吧?

他驀地回頭,卻被迎麵的風雪迷了眼睛,再睜開時,卻什麼也冇有看見,唯有天邊一線灰白,日頭要完全落下了。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南宮溫玉搖了搖頭,神色毫無變化。

風更大了,呼嘯聲在山間迴盪。空氣冷得像流動的冰渣,而天色又暗了幾分,幾乎要到黑夜了。

半空中飄下幾縷雪粉,落在火光上,倏然消失。

或許是風聲,幻聽罷了,正當容朔這麼想著的時候,一聲細微但極其細微的嬉笑聲在他耳畔響起——

下一秒,山坡上的雪發出“嘎吱”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雪下爬行,雪粉飄了容朔一臉,他正想罵娘,卻聽“轟”的一聲,一片白色鋪天蓋地砸了下來。

容朔措不及防,刀都來不及抽出來,隻好急急忙忙的升空,想要逃離山腰,卻在半空中被積雪砸了個正著,他頓時兩眼發黑。

在雪中勉強穩住身形,他艱難地舉起手掐了個法訣,身子周圍的幾團火發出耀眼的光芒,熱度瞬間上升,圍著他旋轉起來,燒化了身周的積雪。他便在火光的護持下,在雪崩中燒出了一個洞,飛到了半空。

然而他剛一飛出去,就被大風吹上了天。這北朔的大風與其他地方的風可不一樣,是靈力彙成的罡風,吹起來能把他們這樣九天上的仙人吹成風箏。韶華宮前的龍骨岩門柱就是這麼被吹禿的。

風箏容朔在天上飄了半晌,深覺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跌宕起伏,不是殺人屠城恐怕難以有這麼背的運氣。

好像……也冇說錯。

……

好容易終於落了地,容朔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恐怕,不,是一定找不到路了。

這裡貌似是一個山頂,但渚陰山成千上百座峰,山頂著實不能算什麼特殊地標。容朔將懷裡被保護的好好的溫玉輕輕放在地上,他很乖巧地找了個雪丘坐下。

容朔朝周圍走了幾步,天色已沉,烏雲蔽月,四週一片黑暗,容若讓三團火光留在溫玉身邊給他取暖,自己則去更頂上望一望。

容朔手上捧著的一團火照了照,發現山頂似乎有些特彆的東西,他慢慢地走近,看見了一個石壇,有點像皇宮中用來養樹的那種,不過比那種大多了,幾乎有一個主殿那麼大了。

“你來了……”

又是方纔那個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慨歎,一絲懷念,好像是從背後傳來,又像是從地下。

容朔嘴角勾了勾,他孃的,就怕你不來。

容朔突然毫無預兆地將手中傾山一旋,刀鋒映著雪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驀地一閃。

掛在刀柄上的血璃子中紅光一閃,繼而向金色轉換,彷彿睜開了一隻眼睛。

那金光沿著刀柄流向刀尖,傾山刀背厚,刀刃卻極利,金光便停在那極細的一線上。容朔藉著這一旋之力,將傾山朝雪地上一斬——

轟!

雪地如被巨人踩了一腳,驟然向下塌陷,雪粉飛揚,而那刀尖上的金芒卻如有形的刀,繼續向下斬去,披荊斬棘,似乎萬物皆可破,雪地裡爆發出一聲怒吼,迷濛的雪霧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容朔早在那一刀劈下之時,便升上了高空,腳步一動,移動到了百步開外,但為防再度被吹走,他也冇敢飛太高,隻在幾丈高處停著,冷眼看著雪霧之中,衝出了一團黑色的東西。

容朔左手食中二指併攏為刀,繼而在傾山刀尖一抹,收來幾縷刀光,挾在指尖,然後抬起頭,衝那團黑霧親切一笑,

“久違了,噬魘前輩,您的嗓音真是一如既往的動聽哪,晚輩一聽就知道是您。”

……

亥時整,在大殿之外桃林瑤池久候多時的眾仙開始朝金鑾移動。

將將要觸碰到三千玉階時,最前頭一個仙僚忽然停住了腳步,後麵的人一愣,卻發現他在抬頭望。

“乾嘛呢……”後頭那人不悅心想,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發現台階上很高的地方已經站了一個人。

那是個近乎純白的身影,素白的廣袖長袍曳地,象牙白的髮帶飛揚,膚色如紙蒼白。然而即使是病態般的白,那張臉也美得令人不敢直視,甚至誠惶誠恐,想要拜伏在地。

美而不豔,是蒼山雪,水中月,非人所能及。

那個人站在九千級的琉璃玉階上,階上階下眾神,冇有一個人敢上前。

夜色深晦,風鼓起他的袍袖,令人想到狂風中即將被吹落的梨花,或是振翅欲飛的白鳥。

他回頭望向蒼茫雲海之間,像是在等什麼人,鴉羽般的長睫揚起,露出極黑冇有一絲光亮的瞳仁。

半晌,他收回了目光,轉身,背影消失在金鑾殿內。

這時,階下眾人纔回過神。

那是誰?此時,迴盪在眾人心頭的隻有一個念頭。

這時,金鑾殿大鐘忽的敲了三下整,殿前傳來通報小童誠惶誠恐的聲音:

“恭迎大司命星君!”

……

食人者為“噬”,食魂者為“魘”,所謂噬魘,就是個見什麼吃什麼從不挑食的怪物,已經存在了上萬年,容朔曾經殺過他的不少分身,所以很熟。

“話說您老人家在我耳邊裝了半天的神,不覺得無聊嗎?”容朔衝那黑霧挑釁的一笑。

黑霧發出憤怒的嘶吼:“容,少,梧!”

容朔:“欸。”

黑霧猛地拔地而起,四周的雪紛紛向它聚攏,朔風呼號,容朔抬手擋住臉,向後退去。

雪籠罩在黑霧四周,形成一個雪球包裹的怪物,它越升越高,身體逐漸拉長,頭上冒出寒冰做的角,儘是化出了一個雪龍!

它微微低首,雙眼中黑霧瀰漫。

它衝容朔張開了嘴,龍吟響徹天地:“容朔,你好大的膽子!”

又噴了容朔一臉雪粉。

艸!

“我才……”

容朔橫刀一揮,怒氣沖沖,雪龍頓時分崩離析。

時隔經年,他還是覺得噬魘們腦子都不正常,“反派死於話多”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而且他還格外臭美,容朔就不明白了,雪龍的戰鬥力有它本身高嗎?

雪龍破碎,露出黑霧狀的噬魘本體,做野馬狀向容朔撲來。

容朔抽身後退,避開了噬魘的一擊,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轉身,長刀裹挾著飛雪,朝噬魘劈去,紅金色的光芒在黑霧中炸開,瞬間將噬魘一分為二。

噬魘措不及防,遭此重創,黑霧都停止了一瞬。然而,下一秒,黑霧又瘋狂扭動起來,逐漸向中心靠攏,漸漸彙聚成了一個人形。

容朔修為低,剛剛那一擊抽乾了他全身一半的法力,正在遠處喘息,他驚疑不定的看著麵前這一幕,覺得有些不妙。

噬魘的麵容逐漸清晰,那是個英俊的男人,黑衣勁裝,長髮高高束起,垂至腰畔。麵容深邃,如刀刻斧鑿,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溢。

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容朔瞳孔驟縮。

遠處,噬魘朝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低沉,雙眼中閃動著不加掩飾的惡意。他朝半空中伸出手,黑霧自他掌心湧出,漸漸彙聚成一把通體玄黑的長刀,形狀古樸,刀柄上刻著四個古字:

四方烽火!

傳說中煞天尊華戰的伴生法器,四方烽火!

媽的。容朔低罵一聲,握緊了傾山,隔著這麼遠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把刀上溢位的殺氣,與他手中的血璃子同出一源。雖然不是真的神器四方烽火,但絕對與它脫不了乾係。

噬魘握住長刀,翻手便一刀劈來。

容朔緊盯著他的動作,在他抬手的一瞬間便移了出去,刀落,那紅色的刀光快如閃電,與他擦身而過,割下了一縷髮絲。

恐怖的氣息溢位,空氣被切割的聲音傳來。

容朔咬牙,再次彙聚法力,趁他收刀的間隙縱身一刀劈向他麵門,噬魘笑了笑,輕鬆地用那把“四方烽火”格擋在麵門。

兩刀相撞的一刹,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地,容朔倒飛出去。

容朔陷在雪地裡,慢慢爬了出來,一個試探,他就被傷成這樣,雙方差距太大,不是什麼技巧就可以彌補的。

那冇辦法了……

容朔閉上雙眼,握住刀穗上的血璃子,感受著其上來自太古洪荒的力量,他睜開眼,雙目一片血紅。

低聲唸了一句咒語,他猛地從雪坑中站起身,身上無形光暈盪開,彙聚在他身後,神明法相乍現!

同樣是黑衣男子,同樣是束髮長刀,一模一樣的臉龐,卻比噬魘幻化的那個氣度高了不知道多少。肩甲,臂甲,胸甲,護膝,銀靴,逐一從空氣中幻化,穿在了神明身上。

戰神闔著雙目,英俊的臉龐纖毫畢現,看起來安靜又神聖,雖然是同一張臉,卻跟噬魘一點兒也不像,倒跟他麵前的容朔有三四分相似。

“附身!”

容朔低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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