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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夜九 作品

驚雷震江湖,狂風掃武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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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的哭聲響起,崔微微睜開眼睛。

崔微微起身走到窗邊,此時是淩晨三點,除了路上偶爾駛過的大貨車的轟轟聲外冇有任何聲音,是誰在哭呢。

打開手機是冠軍一點時發來的訊息“辛苦了老婆,你也趕快睡覺吧”。

鬼使神差的,她站上了窗台。

趴在玻璃上向下望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閉上眼,額頭感受著玻璃的涼意,斷斷續續的哭聲又傳來。

突然她猛地打開窗戶,推掉破的紗窗,跳了下去。

崔微微什麼都感覺不到,她睜不開眼睛。感受不到風,也冇感覺到寒冷,耳邊隻有斷斷續續的哭聲。為什麼還在哭呢,明明聲音那麼弱小卻又不知疲倦的哭個冇完。

好想睜開眼睛看看啊,不知過了多久哭聲突然變得清晰而且有力。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正被一個臉上溝壑縱橫的女人抱著,欣喜的說:“是個姐兒,恭喜太太,賀喜太太。”

原來,崔微微想,是我在哭啊,便不支的合上了眼睛。

穿越這個詞對崔微微來說並不陌生,誰冇看過幾本綠江的穿越文啊。

可是崔微微可從冇想過自己成為穿越大軍中的一員,原因無他,實在是崔微微覺得自己太普通了,上輩子的時候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幼兒園老師。

現在到了古代,她縱然有雄心壯誌可絞儘腦汁也想不出能用什麼現代人的方法在古代大殺四方,天知道,她這個學渣看穿越小說的時候也是學渣附體,種田?本姑娘五穀不分。做生意,可我隻會花錢,搞玻璃造紙?對不起,俺是文科生。

索性日子還長,自己還“小”,謀生什麼的可以暫且放在一邊,隨後又思索起自己是怎麼穿越的,當社畜累死的?還是出了意外?反正做老師難,做一個幼兒老師,更難!崔微微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自己是被累死的。

是的,崔微微來到古代後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她死活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從幸福的21世紀來到這個古代舉人老爺崔喆崔家的。同樣都姓崔,這位舉人老爹可不同於在現代時候初中未成功畢業的老爸,崔老爺可是書香門第,自己也考取了功名。

或許是老天爺知道她乾什麼都不行,所以給她安排到崔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小富即安。家中爹孃恩愛,崔微微上頭隻有一個大兩歲的哥哥,家庭成員簡單。父親早亡的崔老爺在他考上舉子有了長子後久病的娘也一了心願的走了。俗話說,有車有房,沒爹沒孃,在這一點上,崔微微想,母親朱氏可謂是人生贏家。

這邊崔微微躺在溫暖的懷抱裡思考,抱著自己的女人輕柔的說:“微微比彆的孩子都要乖省些,吃飽了就睡,也不鬨人,抱著她我覺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王媽媽笑道:“也不枉太太心疼姐兒,昨兒午晌,小的進屋時太太休息,姐兒醒了自己睜著眼睛這看那看就是不吵人,想必是心疼太太,想讓太太多睡些。”

七月初八這天,是崔微微的週歲生日,是的,崔微微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偶爾會在夢裡夢到前世的一些片段,有的時候感覺是自己經曆過的,又有時覺得自己更像是在旁觀著另一個人的人生。

可要是問她到底怎麼掛的,抱歉,還冇演到那呢。所以她隻能一邊躺平的思考人生享受生活一邊偶爾做做上輩子的夢探尋一下自己曾經到底是怎麼死掉的。

如果說幸福生活中唯一有那麼一點不足的地方,就是微微的哥哥,已經三歲的崔遠舟還不會說話,尤其是在微微都能清楚的說出爹、娘和表達自己的需求後,母親朱氏便更為舟哥兒擔心,每每和心腹王家的談及,更是幾欲落淚。

對此,崔微微倒是覺得平常,前世在幼兒園上班的時候,遇到過許多因為種種原因遲遲不能開口講話的孩子,有些是發育遲緩,有些則是基因缺陷。通過特教老師係統的訓練後,大多都能像正常小朋友一樣生活交流。

這些孩子會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幼兒園和小朋友上課玩耍,其他時間去專業的機構進行康複訓練。這樣子交替上學,一半時間在幼兒園融合,一半時間在康複機構進行一對一個訓。幼兒園也有專門的老師來跟進孩子的學習情況,以便來配合特教老師。

可是崔微微冇辦法安慰她娘朱氏,實在是因為她自己也在艱難的練習說話,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可一張嘴總是舌頭不聽使喚,“崔微微”還是太小了,需要慢慢練習。

小遠舟很是安靜乖巧,有了好吃的好玩的總是會拿給妹妹,這也讓崔微微肯定,小遠舟智力冇有問題,又可以聽到聲音,那為什麼不能講話呢?

因為已經一週歲了,所以除了早中晚還要喝奶以外,在哥哥吃飯時,微微也可以跟著吃一些軟爛的米粥和蛋羹。忽略奶孃吹蛋羹時可能沾到的唾沫星兒,蛋羹本身還是很美味的。哎,啥時候才能長大呢,看著盤子裡的雞腿,微微心裡發愁。

忽然,微微想到,在和小遠舟一起吃飯的這兩個月,她從冇有見過他吃過雞腿排骨等需要費力啃咬的食物,更多的時候,三歲的遠舟都是跟她一般吃些易消化好吞嚥的米粥和蛋羹。

難道是吃的過於細軟?口腔周圍的肌肉得不到鍛鍊?微微吃著蛋羹深思。

“哥哥,吃。”崔微微指著雞腿看向崔遠舟,小遠舟一愣,因為肉粥裡的肉燉的爛爛的,他其實是不喜歡吃需要費力啃咬的雞腿的,何況他還咬不爛,最後咽不下吐掉。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想要吃雞腿了。朱氏則是覺得,一桌菜有雞有魚,家裡又冇有長輩在,兩個孩子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反正是自己家裡,她可從冇想過吃的太過精細反而是舟哥兒不講話的原因。

微微瞧見小遠舟發愣,不免著急,手按在桌子上一個用勁兒,夠到了雞腿遞給了小遠舟。小遠舟接過了雞腿,低垂著眼睛慢慢咬著。隻吃雞腿還不夠,微微想著,還要做些彆的訓練纔好。

入夜,似乎上一刻奶孃蒲扇扇出的微風還輕柔的拂在臉上,下一刻,崔微微又踏著薄雪衝進了三樓的電影院。

又做夢了,崔微微想。彷彿像個旁觀者一樣。她看著一個右眼下有一顆黑痣的男人對她說。

“你是崔微微吧,時間還來得及,你要喝點什麼?”

他叫什麼來著?冠軍?對是這個名字,聲音很好聽,不知道這樣的聲音唱起周傑倫是不是一般動聽。

她看著“她”和那個叫冠軍的男人走進了《海王》的放映廳,影片結束後又一起去吃了火鍋。完全不記得明明在出門前還想要放對方鴿子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看見男人被火鍋辣的偷偷吐舌頭,“崔微微”低頭直樂。

崔微微注視著那個笑的開心的自己,彷彿受感染般笑出了聲兒。

吃早餐時崔微微還回憶著這個夢,夢中人的悸動彷彿能感染到古代微微的心臟,她伸出小手撫在心口,怪異的行為引得照顧的奶孃和丫頭張大嘴巴。

一連幾天,崔微微都為夢中的“她”高興,隨後一個更令人興奮的訊息是,在她的努力下,她的哥哥小遠舟會說爹、娘了。

作為一個有功名的舉子,崔老爺不願意聽人提及他的兒子三歲了還不會說話。明明在出生時他的兒子小小的身體發出了那麼響亮的哭聲,也曾在幾個月時模糊地發出過“大,大”的聲音。

可是兒子三歲多,同齡的孩子都背誦三百千了,兒子卻連叫爹、娘都不肯開口。對此,他隻能無奈的安慰自己兒子是貴人語遲。所以當聽到下麵的人稟報兒子會喊爹孃了,他高興的失手打翻書案上的硯台大踏步的衝進了朱氏的臥房。

“舟兒,叫爹,爹”

“爹”小遠舟抿唇,隨後又望向朱氏,“娘”。

“哎,哎好孩子…好孩子。”朱氏流下淚,喃喃道:“孃的好孩子。”

崔微微坐在一旁,見表演結束也忙的喚了爹、娘。

聽到崔老爺和朱氏應下後,奶孃忙道:“老爺,太太,姐兒這些時日每天都來和舟哥兒說話,教哥兒叫爹孃,瞧著比小的還有耐心呢。”朱氏也點頭,先她見微姐兒在遠舟跟前摸著嗓子和嘴巴喊爹孃還以為是小孩子們自己鬨著玩,冇想到真叫得舟哥兒開了口。

在觀察小遠舟的嘴巴和舌頭後,薇薇排除了舌繫帶、孤獨症等問題。她發現遠舟母乳餵養的時間很長,明明都三歲了才斷掉母乳不久,平時飲食也更愛吃軟爛的。

更重要的還是,朱氏為兩個孩子挑選的乳母丫頭都太過儘責,往往小遠舟一個眼神乳母就明白什麼意思,根本不需要說話,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不愛開口不想開口的習慣。

所以微微回想起上輩子能鍛鍊麵部、嘴巴和舌頭的口舌操,照顧他們的奶孃和仆婦們也隻當兩個學話的小孩在玩鬨,壓根就冇當回事兒。

幸運的是,這對遠舟來說真的有用,崔微微看見母親朱氏的淚水,想到了上輩子看見孩子進步的的家長,雖然隻是點滴的進步,比起其他正常的的孩子不算什麼。

真好,崔微微想,我這也算是把上輩子的知識學有所用了,不知道再這裡像崔遠舟這樣的孩子還有多少,他們還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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