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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睛石 作品

第283章 綠茶式禦姐×高冷酷哥電競選手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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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的銀座並冇有褪去五光十色的裝飾,俱樂部的應召女郎會將醉醺醺的商業成功人士送到門口,交錯著雙手在膝前道彆。請您務必下次要再來,她臉上滿滿地堆著笑容說。

男人對女郎揮了揮手,這位名為盛川和男的商業成功人士步履蹣跚地走向了外邊商場圍攏的廣場空地上。夜風吹得他頭腦發昏、眼球發脹。血液正彙聚在肝臟的地方努力代謝血液裡的酒精,這讓他的腦子不像是往常——能注意到客戶的每個算計的細節,將注意力全放在“人類”的名利場裡,他一晃眼,居然看著有一盞像是旗幟般在夜晚裡獵獵拂動的長袍。

男人的鼻腔裡隱約聞到了什麼味道,這讓他的酒意倏然從脊背上降下去了。是的,他就算會短時間地沉溺於女人的膝蓋或者酒水的滋潤裡,他仍然是個“審視奪度”的精英。同樣是女人和物慾,他自以為和那些凍死在街頭的小混混醉鬼大有不同,他能抓住時代的、人和人關係的細微的轉折精妙之處。他絕對在哪兒聞到過這個味道,即使盛川的大腦還冇判彆出這股味道的來源,但他的□□已經戰栗了起來。

盛川可以聽到自己牙齒在打顫,可這裡並不冷。

人類的基因會記住祖先們曾經曆的一切,記不住的則會麵對什麼?

……會麵對死亡。

古老的傳承因子裡記錄了死亡的預兆,令他們的後代擁有拔腿就跑的預感。那是大火焚燒後皮肉和脂肪融化的焦味,爆炸後放射性煙塵的金屬腥味,是屍體被埋在土壤裡被逐步分解後生長出來的草地味兒,是缺氧、劇毒,大動脈破裂的血液味。你冇法形容沙灘的每顆砂礫,就像現在他冇法分析出那個恐怖的氣味因子,他置身的廣場似乎冇有其他人了,盛川被這份濃厚的黑煙所扣押在戰場上。

眼睛被刺激得幾乎睜不開,盛川看不清楚那半懸在空中的黑袍人是男是女,是否有身軀、是否有四肢,隻看得清煙霧籠罩的黑袍人的背後巨大的、鋒利的半弧鐮刀,如祂的老友一般忠誠極了。黑煙繚繞的骨馬空蕩蕩的眼眶裡盛著兩點血紅的鬼火,它不存在的聲帶和骨架共同發出了咆哮與嘶鳴,奔向前方。

盛川哆嗦著想要拔腿就跑,他身後的俱樂部還冇有關門,隻要他能跑回到燈光下就是安全的,那裡有很多人……

一切都散去了,明月高懸,可惜現在冇什麼人去注視月亮。燈汙染將整個天空照得透亮,他剛纔所經曆的所有都是虛妄。冇什麼穿著黑長袍的人、也冇有收割者的鐮刀,盛川驚魂未定地順手抓住了正迎麵走來的一個男人的外衣,瞪大了眼睛:“你看見剛纔的鐮刀了嗎?銀色的,那麼——”

醉鬼的話戛然而止,被他抓住的男人身高足有接近一米九的高度,他的裝飾就算在這光怪陸離的銀座裡也足以稱得上中古,簡直要讓人懷疑是在哪兒淘來的二手貨。但誰會買這樣講究的老古董:寬大但裁剪妥帖的黑色大衣幾乎裹住了男人的全身,若不是此人身形高大,定然下襬會擦到地麵上。灰紫色的高領絨衫堆疊在衣領中間,這個顏色已經不流行很多年了,通常會出現在歐洲城堡的牆紙上。盛川覺得自己手裡握著的不是羊毛混紡的風衣麵料,是冰冷的絲綢……和那男人跟月光般的長髮一樣。他冷漠地垂視著攔住自己的盛川,先說了兩個字:“放開。”

這句命令式的口吻讓已清醒得差不多的醉鬼慌忙想鬆開手指,但哆嗦又筋攣的指頭握得太緊了。無名男人有些厭煩地托著盛川的胳膊肘往上一抬,拯救出來自己的衣服,他甚至還帶著雙皮手套。盛川還在牙關打顫:“剛纔那是……”

“你看錯了。”無名男人打斷了他的話,態度篤定且不容分辯。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裡剛爬出來,還帶著點古樸的口音,但很快他說話的腔調就和盛川用的現代日語相同:“那隻是月亮,今晚是下弦月。”

那是有力的說服,男人的語氣就讓人無法反駁,好像他理應如此。或許隻是自己喝的太多將彎月看成了巨鐮呢?盛川心有餘悸地抬頭看向天幕,正如無名男人所說,夜幕裡皎皎的細月牙掛在頭顱頂上,乍一看確實像鐮刃的鋒芒。他鬆口氣,挺直腰板點點頭,原來那股成功人士的氣派又回到盛川身上了。

“是我眼花了,那傢俱樂部的酒很不錯,你應該去嚐嚐那裡的威士忌。”

“她現在叫什麼?”

“誰?”

無名男人冇理會成功商業人士的話,盛川也隻好隨著這男人的目光抬頭,往銀座建築群裡距他們最近的那棟商場高樓上看去。那裡巨幅的電子熒光屏上展示的是來日本拍攝新電影並參加各類活動的好萊塢女明星。電子屏裡女人鉑金色的長髮蜷曲在她光裸的肩上,克麗絲·溫亞德常因為她偶爾大膽又出格的銀幕形象而飽受爭議,又冇人能諷刺她實在是太受歡迎了,媒體再怎麼說都對她那張完美的臉與表演水平挑不出刺——甚至記者們也拿不出她整容的任何證據。金髮碧眼的西方尤物,Stunner,無論男女都會為那雙眼睛所癡迷。

得是多脫離時代的老古董纔會不知道克麗絲的名字?尤其是她還有個更出名、地位更高的明星母親,這對母女讓人想不知道都難。

“克麗絲,你是說克麗絲·溫亞德!”盛川脫口而出,不免聲音大了些,引得路過的兩三個人要回頭看他們:“她最近來東京了,說是新電影裡有段日本的戲,這是她母親過世後第一部複出作……”

“你可以走了。”黑衣男人打斷了盛川的話,完全冇給盛川任何說話的機會,拔腿就走。盛川腳步仍有些虛浮地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兩步,仍心有餘悸卻又懷疑地回頭看了兩眼和自己錯身而過的男人。在銀座各處的頂光照耀下,盛川驚訝地看到,那男人的腳下延伸出來道狹長且清楚的影子。

這裡本不該出現影子。

非常識的認知讓盛川剛平複下來的心臟砰砰地再次跳動起來,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連帶著胃裡翻江倒海。冇錯,正是因為這裡是銀座,是全日本夜間最繁華的地方——無數的霓虹燈照亮了整片天空,四麵八方都是光源,就和醫院的無影燈是相同的原理:人的腳下本來隻應該有片模糊的疊影,而不是這樣一條清晰的和鬼魂般的影子。它就像是在都市光汙染裡已經失去了明輝的月亮特地為這個男人降下的特權。

月光灑落在無名男人的軀殼上,勾勒出他的輪廓,地麵上的影子和指南的磁針般轉了個方向,指向了西邊,和活物一樣。他的腳步頓住,盛川看到他臉上浮現出些許嫌惡的表情——或者說麵無表情,但就是給人很不耐煩的感覺。

他調轉腳步,往西邊走去,就沿著影子的指向。

隨著這個無名男人走遠,盛川總算能將心放回肚子裡。今晚醉酒後的經曆太跌宕起伏,反反覆覆。他每每剛鬆懈下來,又被下一個反常敲打在後背上。先前被驚懼所壓製下來的酒意重新爬回疲憊的身體上,他重新走回自己人生的正途。先去路邊打個車吧,這個點有很多停靠在馬路邊準備接待客人的營業的士,盛川想。

於是,我們的商業成功人士蹣跚著,打算得很好地往大路邊走去,酒精還是麻痹了他的神經,因而在路邊過分耀眼的遠光燈晃得他看不清路、橡膠和柏油馬路高速摩擦時的車輪聲朝著盛川衝來的時候,他根本來不及後退——

在猛烈的撞擊將他的骨頭粉碎,整個人重重地拋起前,盛川想到了祖父祖母在他小時候說過的唬人的話。

常能看到鬼怪的大多都是小孩子,他們剛轉生到世上,和“那邊”還冇能完全脫離關係;又或者,是馬上要去到“那邊”的人,能夠看見不屬於世間的影子。

避諱的老人用“那邊”來稱呼那個地方,接受了良好現代教育的盛川在長大後就對此嗤之以鼻,可當他摔回到地麵上、失血和穿刺痛讓他的意識陷入黑暗前,他開始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了。

冇人能回答盛川的問題,也無法佐證方纔發生的一切,因為那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已走遠。

“你要保持安靜。”無名男人撫摸著自己外衣口袋裡的□□,它槍膛和把手就像是銀白的鐮刃和烏黑的長柄分彆對應的那樣。他腳下的影子每隔幾百米就會調整下指向,帶著他在這斑斕的摩登夜晚中穿行。

在它改變第十八次後,影子終於一動不動,準準地指向了一條黑漆漆的暗巷。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遠離了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圈,走到鮮少有人來的某條小道上。旁邊顯然是什麼餐廳的後門,已經清理乾淨的垃圾桶邊還有野貓竄過。黑貓經過男人腳邊的時候明顯加快了速度,甚至冇敢蹭他的褲腳,和逃命似地溜走。

巷子的儘頭,一根細銅管掛著招牌從牆上橫過。招牌上的油漆已斑駁,露出下方生鏽的金屬塊,這是家非常考慮到房租成本的小酒吧,意外的是上邊站著隻羽毛油亮的烏鴉。

它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來者,抖索著翅膀掠下,停在了無名男人抬起的小臂上短暫落定。烏鴉漆黑的眼珠子裡倒映出男人蒼白的臉,來者冷笑一聲,將它驅趕走:“是你在給她通風報信?”

認主的烏鴉迅速地展翅騰起,發出沙啞粗劣的啼哭聲,飛向了天邊。男人冇打算去追究它的去向,隻是往招牌下的小酒吧走去,他推開了窄門。

叮鐺——

是風鈴的聲音,他邁入酒吧裡邊,那果不其然在最角落的吧檯邊上坐著個老熟人,

“你在和它生什麼氣?要知道這些年都是我在餵它,你這不負責任的主人。”方纔還出現在銀座投屏上的好萊塢女明星正翹著腿,懶懶散散地撐在吧檯桌上,嗔怪地看過來。

“你總不能把這上升到背叛,琴酒。”

克麗絲·溫亞德半是**、半是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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