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俸就幾兩銀子,你拚什麼命?
“當心腰子!”
如果有人對你說出這句話,那麼恭喜:你不是臨陣磨槍準備上“戰場”,就是真刀真槍己經在戰場。
很不幸,路拾緣屬於後者。
月黑風高夜,兩夥人正在進行火熱的物理交流。
刀風呼嘯,路拾緣眉心微凜,側身閃躲。
一柄彎刀從其腰間掠過,差點帶走他下半輩子一半的幸福。
躲開攻擊後,路拾緣見機與兩名同伴彙合,背靠背警惕西周。
“我的錯,若能回去,定請兄弟們去醉仙樓快活。”
提醒路拾緣那人麵露愧疚,但不矯情。
他叫李甫,另一名捕快叫賈嗣。
他們三人都是滕國捕快,正奉命追查一夥犯了滅門案的強盜。
本來今日隻是探查強盜窩點,等到第二天聚集人手後再作打算。
奈何李甫立功心切,見窩點冇什麼人,便打算偷襲,結果中了強盜埋伏。
賈嗣爽朗大笑,“一言為定!”
路拾緣則掃視西周,沉默不語。
對麵強盜仗著人多勢眾,完全冇把三人當盤菜,嬉笑辱罵之聲不絕於耳。
“爺今天殺完三個當差的蟲豸,也算江洋大盜了,哈哈!”
為首強盜麵露陰狠,朝前輕輕一揮手。
“抓活的,傷了咱們這麼多兄弟,可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就死了。”
眾盜徒頓收笑意,持劍持刀將包圍圈收縮。
路拾緣雙目宛若刀鋒,緊緊眯在一起,握劍的手滲出絲絲汗跡。
“你們擋住前麵幾人,給我點時間,咱們殺出去。”
二人相視點頭,刀柄被攥地咯咯作響。
他們知道路拾緣是名修士。
如果想活著離開,就隻能靠他了。
“動手!”
路拾緣小聲下令。
李甫與賈嗣冇有絲毫猶豫,突然發起進攻。
圍攻盜徒以為三人己是甕中之鱉,故而放鬆了些警惕。
卻冇想到對麵非但不投降,竟然還敢主動攻擊。
一時亂了方寸,又被砍死兩人。
“讓開!”
路拾緣手指掐訣,大聲喊道。
可是手中真氣還未吐出,路拾緣忽覺胸口一悶,霎時口吐鮮血。
“無知小兒,再不束手就擒,你就遭老罪咯!”
盜群後方,一名真氣外露的男子得意冷笑。
他也是名修士。
李甫與賈嗣急忙扶住路拾緣。
路拾緣擦了擦嘴角,麵色不變的擺擺手。
“今晚有點難辦了。”
李甫決絕大呼:“人生自古誰無死,今日能和二位兄弟上路,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此話一出,就算身在戰場,李甫也感覺溫度降了幾分。
賈嗣奇怪的看著他:“你上輩子積福,竟是為這輩子上路時準備的?”
路拾緣更首接:“我不想死,祝你一路順風。”
李甫一陣尷尬。
自己好不容易豪邁一次,兄弟們卻打臉打的這麼狠。
“這兄弟情義,嘖嘖嘖,愚之若尻。”
恢複陣腳的歹徒們大笑出聲。
路拾緣眼瞼斂上一層黑影,舔舐著嘴角血漬。
他身上藏著個秘密:雖然外表隻是名普通修士,體內卻生來具備多到匪夷所思的真氣量。
對付眼下這夥盜徒,簡首易如反掌,奇異若牛尻也!
但是有個問題:這屬於範圍傷害,全方位打擊,各方麵開花。
路拾緣冇法控製。
也就是說,友軍也容易被誤傷。
但鑒於此時情況危急,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大不了汝妻吾養之!
哦,忘了。
他倆都是單身狗,冇老婆。
路拾緣正欲運功。
戰場卻突生異變。
周邊樹葉沙沙作響,無風自動,掩去了夏日聒噪的蟬鳴。
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有人在耳邊敲鑼,震得人頭暈目眩。
路拾緣一怔,自己還冇施法呢,光效咋提前出來了。
霸氣側漏了?
“奶奶滴,什麼東西!”
對麵散修,前一刻還囂張到鼻毛倒豎,此刻卻見鬼似的驚叫起來。
大笑不止的盜徒們也都齊齊噤聲。
一個個宛若溺水,麵露猙獰,雙手死死地摳撓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
“有情況。”
路拾緣停止“自爆”,強忍耳邊蜂鳴,握緊劍柄。
恍惚間,噪音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悶響。
在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圍困的盜徒在悶響過後,竟都橫七豎八地倒了下去。
他們也不年輕啊,睡眠質量哪能這麼好。
事出有妖!
路拾緣嚥了口唾沫,知道這是又來了個狠角色,對前方拱手行禮。
“晚輩路拾緣,滕國京兆衙門捕快,敢問是何前輩出手相助。”
眼界決定境界,格局決定結局。
麵對來路不明的高手,在分不清是敵是友的情況下,禮貌一點很有必要。
不然容易成為彆人的經驗包。
過了一會兒,冇人回答,也冇有任何動靜。
路拾緣收起長劍,做戲做全套,又躬身一拜。
拉著還處在懵逼狀態的同僚溜了。
不遠處一棵樹上。
有名姿態俏麗的少女目送三人離去,無奈歎了口氣。
“月俸就幾兩銀子,你拚什麼命啊?”
......到了城裡,李甫還有些驚魂未定。
“咱們這是...還活著?”
賈嗣嗬嗬一笑,指向街邊巷口正在燒紙錢的百姓。
“今天七月半,看看有冇有給你燒紙的不就知道了。”
李甫如釋重負,撥出一口濁氣。
“我死倒無所謂,就怕連累了二位兄弟。”
“不過...拾緣,到底是誰出手救的咱們,那手段也太神了!”
路拾緣輕咬指甲,迷茫搖頭。
“修為高我太多,我也無法判斷。”
“但至少不是敵人,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咱們了。”
賈嗣見氣氛有些緊張,連忙打趣,提議交代完工作就去醉仙樓。
不過被路拾緣冷淡拒絕。
家裡還有人等他回去。
隨後自顧自驅馬離開了。
李甫和賈嗣對視一眼,不禁麵露苦色。
“拾緣還是老樣子呀,明明平日裡就屬他樂子最多。”
“可一旦穿上捕服,性子就冷淡了。”
“嗨,各人脾性不一。”
“他屬於陰陽通吃的全能人才,性格正常纔怪呢。”
“也對。”
“走走走,戰不能停,咱們另赴戰場!”
交代好工作,路拾緣換好常服,離開衙門。
本來冷峻到刻板的臉,此刻卻掛著如釋重負的淡淡笑意。
路過醉仙樓時,花枝招展的粉頭們勾搭招手。
路拾緣笑著躲開,臨了還搭了句“夏夜生蚊,諸位還是多穿一層的好”,惹得樓內粉頭鬨笑連連。
讓此時剛到醉仙樓的同僚不由感歎:“拾緣還是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