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詭變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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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快醒醒！”沉悶厚重的呼喚環繞在耳邊，身體被劇烈搖晃著，繼而是刺骨的寒風透過衣領鑽入毛孔深處。陳九乾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中的是黃昏下的天空，還有遼闊的平原，極遠處緋紅落日半隱在天際線下，散發著血紅的光。“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陳九乾順聲望去，身側站著一蒼老男人，他穿著破灰袍子，長髮散亂披在背上，左臉有三道連至下巴的血疤，像是被什東西抓傷的。“這……這是哪？”陳九乾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視野隻有黃昏下肅殺的平原，和遠方朝南飛去的一群灰雁。“時間……不逆流了？”陳九乾的目光伴隨著那群灰雁移動，看著它們在落日下列隊遷徙。“哎呀！什逆流不逆流！瓜娃子，快逃吧！保命要緊！”陳九乾被老者強拽著在古道上飛奔起來：“那些東西已經在身後了，要不是逃命的時候遇到你昏迷在路邊，我早就脫身了。”說著他歎了一口氣：“唉，老漢我還是心善，也不知道天上的某些仙家能不能看到這一幕。”“這世上有仙人？”陳九乾根據眼前老者的裝扮和言語，基本判定自己莫名來到了另一方世界。至於為什會從時間逆流的現代穿越至此，陳九乾卻冇有任何頭緒，甚至他腦海根本冇有這方世界的任何資訊。“仙人？…踏入九重天，飛昇成真仙，村的狗子都會這樣叫喚兩聲，你這瓜娃……”老者怪異地撇了眼陳九乾，絲毫不敢停下步子，迎著冷冽寒風，又加了把腳力。“我們這是要逃去哪？”陳九乾吃力奔逃，他朝身後望去，目力所及處，並未發現任何生命。“別問那多，跑就是了。”老頭催促得緊，不時朝身後望上兩眼。半晌後，二人實在精疲力儘，背靠著一塊巨石喘起粗氣。“劉老漢，到底是什東西在追我們？”陳九乾望向天空，夜幕逐漸深沉，如同一張巨網緩緩朝大地壓來。剛纔逃命途中，陳九乾瞭解到二人如今身處大詔西北邊境，此地為蠻荒地帶，極少有人族流動。“追我們？反正是些要人命的東西就對了。”劉老漢隨便搪塞了幾句，便拿出水囊大口喝了起來。“不過你也別害怕，若是白天那隻能逃命，不過給我拖到夜，那便也冇什了不起。”劉老漢揚起下巴，臉上換了副神態，完全丟了傍晚那份慌張。“夜？難不成到時候會有什救兵？”陳九乾疑惑。劉老漢眼神深邃地盯住了陳九乾，咧嘴嗤笑道：“瓜娃子，救兵不就是我嗎？”“你這話什意思……”陳九乾感受著劉老漢直勾勾的目光，和他神情上的突然轉變，莫名感覺全身一陣涼意。“嗯？你什都不知道？”劉老漢瞪著眼珠，黑暗中他那詫異的臉龐突然龜裂出道道細紋，隨後便見其左臉整張脫落了下來，朝內望去看不到半點血漬，就像蛻皮後的老樹乾。“你……”陳九乾驚得不自覺後退兩步。“莫怕。”劉老漢走近過來，咧開嘴拍了拍陳九乾肩膀，這一個輕微動作，讓他瞬間跪倒在地，胸口如火灼般疼痛，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你到底是什？”陳九乾看著被大地瞬間吸吮乾淨的黑血，心中大感不妙，這個世界既然有仙，肯定也會有妖，有鬼，有邪祟。陳九乾不確定這老頭是哪一種，但就此情景來判斷，他肯定不是人。“都說了莫怕，瓜娃，我來問你，你不是一般來頭吧？”劉老漢蹲下身子，將深邃的目光嵌入跪地的陳九乾眼眶中。“你什意思？”如果論來曆，陳九乾隻知道自己不是此方世界原生之人，勉強能算是個穿越者，難道這老頭子看出什了？正當劉老漢要再次開口時，身後古道方向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他警覺地站起來，朝黑暗中望去。“哼！聞著氣味就來了，果然是一群畜生。”劉老漢原地思忖兩秒，突然拽起陳九乾就沿著古道飛奔起來。這次他速度出奇的快，陳九乾完全是被提著移動，隻有腳尖勉強著地，在乾澀的大地上犁出兩道淺長的印子。胸口的灼痛還在持續，甚至開始朝周遭蔓延，陳九乾全身癱軟無力，他強撐著力氣問道：“這位仙人，敢問你到底要對我做什？”“仙人？哈哈哈！有眼光，你小子也看出我有飛昇得道那一天了？”劉老漢一陣瘋笑：“莫怕，瓜娃，我這是為了讓你活命。”他說這句話之時，右眼珠子突然從眼眶中鬆動滾落，隻留下一個漆黑的孔洞。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陳九乾轉頭望去，隻見漆黑的古道上，有十幾隻火把在不斷逼近，速度越來越快。就在這時，劉老漢左腿突然整條斷開，如乾澀的黃土般散碎成一地，連帶著被拖拽的陳九乾因為慣性朝前狠狠摔去。馬蹄聲止住，十幾個騎馬的中年人將劉老漢和陳九乾圍成了一圈，他們統一穿著勁裝，手持兵刃，麵相凶戾。“嗯？邪祟？”為首的男人目光犀利，他盯住劉老漢破敗的肉身，臉上露出一絲警惕。“把本仙當成邪物，你們卻不知道待會怎死的！”被十幾個騎馬大漢圍住，劉老漢臉上看不到半分懼意，他動了動身子，右臂瞬間脫落散成一堆乾枯的碎塊。“瓜娃子，過來。”用著剩下最後一隻手臂，劉老漢一把將陳九乾拽到身邊，湊到其耳旁低語：“我可知道，你不是這方世界之人。”陳九乾全身一怔，他微瞪的眸子寫滿了驚駭，還未等他開口，劉老漢再次湊了過來小聲耳語：“記住！一二零三三，三六零七。”“這……”陳九乾眉頭微皺，不明白其中含義，正要詢問，卻見領頭大漢已經鬆開了拉滿的弓弦，一支通體烏黑的箭矢疾射而來，擦著蕭瑟的夜風冇入了劉老漢後背。一股幽藍火焰突然升起，瞬間便將劉老漢全身包裹，陳九乾隻看到他在火焰焚燒中，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顏。“你這傢夥，為什會和邪祟在一起。”領頭騎著馬靠近陳九乾，語氣冰冷。陳九乾抬起頭來，就見周圍十幾人臉上寫著統一的冷漠。他剛想開口，隻感覺後腦突然受到了什重擊，整個人朝地上栽去。恍惚間陳九乾隻聽到耳邊傳來領頭的吩咐聲：“真晦氣，出來一趟就抓住一隻，送回寨子丟丹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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