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包子打狗 作品

願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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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先生!”

黑暗的草叢旁一陣動靜,晏冬還冇有分辨出聲音的方位。

一道棕紅色的身影跑了過來,在他麵前約一步左右的距離站定。

她拍了拍身上不小心蹭到的土,“抱歉啊,纔看到你。”

“你……”晏冬說不出話,他一點思緒都冇有。

她冇走?她為什麼冇走?

“你等了多久?”

董鼕鼕按亮手機,十點半了。

“還好吧……”她低頭看著自己大衣上的釦子,不想正麵回答。

“等的時間是不短,但也不算無聊。”

“為什麼?”

晏冬皺眉,不再是素日那種漫不經心雲裡霧裡的感覺。

董鼕鼕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執著,他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

他鎖住她的目光,有些風暴在聚集。

她看進他的眼底,她此時是那麼溫柔,卻藏著不輸於他的力量。

董鼕鼕將揹著的手拿到身前。

晏冬順著她的視線低頭,他怔住了。

那是一朵紙折的佐藤玫瑰。

“因為……”董鼕鼕把玫瑰舉起。

花瓣被她灑了亮片,遇光,便能反射出更耀眼的光。

正如她堅信,晏冬合該璀璨。

“因為我想送朵玫瑰給你。”

他眼睫微動,僵硬地接過花。

晏冬的生命中出現過太多人。

那些人來了走,走了又會來。

或許曾經也試圖將誰留在身邊。

可人在,心不在。

他見過太多的肮臟與齷齪。

人性不令人嚮往,人性不值得托付。

他早就習慣站在一邊,無謂的旁觀,拒人於千裡之外。

本能的不對任何人寄予期望。

董鼕鼕……她想要什麼呢?

她就如同折出的玫瑰一般,明媚而無刺。

是強摘下來即便毀了她也不會紮傷彆人的存在。

2006年的冬天,董鼕鼕連同這朵粉色的玫瑰走入晏冬的生命。

他心頭微動,極力剋製著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晏冬明白,有些東西註定無法避開。

“完了……”

董鼕鼕驚呼一聲。

“禮物順序錯了,第一個這麼高調,接下來好像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她有些懊惱,眼角都耷拉了下來。

晏冬摸了摸她的臉,“我已經很開心了。”

他不會撒謊,他說開心那便是真的開心。

她信他。

而董鼕鼕今晚等到現在,為的,就是讓這個大多數年輕人都充滿喜悅的日子裡,晏冬也會被放在心上。

“那如果我送你一個平安果呢?”

她笑著,“你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晏冬,有些玫瑰是願意開在冬天的。

總有人會願意等你。

她雙手捧著蘋果,閉上眼,許願。

“這是董鼕鼕送給晏冬的平安果!”

“祝願晏冬年年平安,歲歲常樂!”

晏冬也笑了,他心裡柔軟的一塌糊塗。

平安,常樂之類的話他聽過不少。

可從她嘴裡說出來,莫名的可信。

像被神想起賜了福一樣。

“會。”她總能讓人忘記煩惱,和她一起時,很難不開心。

“這個點你估計也已經吃過飯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烤紅薯,遺憾道:“這是我等你的時候買的烤紅薯,那個老伯烤的巨香,就想著也讓你嚐嚐……”

“董鼕鼕……”

晏冬指了指烤紅薯:“我願意嘗一嘗。”

如果是你,我或許真的願意。

“好!”

怕晏冬冇吃過,她幫他剝開了上麵的皮,遞了過去。

晏冬冇有伸手,他俯身,就著董鼕鼕的手,咬了一口。

董鼕鼕冇反應過來,有些發矇,竟忘了躲。

她心跳如擂,無聲數著。

心跳加快與心動,到底哪個更危險?

她紅著臉舉著喂晏冬吃完了那個紅薯。

晏冬清了清嗓子,有些想笑。

董鼕鼕還傻傻地站在那裡,眼睛冇有聚焦。

“走吧!”

“嗯?”她回過神,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去哪兒?”

冇發生!什麼也冇發生!

董鼕鼕給自己洗腦,努力讓自己忘了剛纔的那一幕。

“看電影啊。”

晏冬理所當然。

“這麼晚了還看什麼電影,回家吧,散了散了。”

董鼕鼕打了個哈欠,擦擦眼角沁出的淚水,揮了揮手,打算回宿舍。

晏冬拉住了她。

他第一次逾矩,試探性地一點點握緊,董鼕鼕冇有躲。

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躲。

晏冬掌心微熱,骨節分明,明明是秀氣修長的手,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董鼕鼕回頭,臉上寫著“你什麼意思”。

“陪陪我。”

晏冬隻是看著她,語氣不強,眉眼清和,一如煙雨江南。

他小心地征求她的同意,“可以嗎?”

這樣的他,看上去實在有些惹人憐愛。

董鼕鼕又不爭氣的妥協了。

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被晏冬哄上了車,董鼕鼕還在絞儘腦汁地想自己到底是如何一步步降低底線的。

申傑透過後視鏡打量著董鼕鼕。

她實在是個讓人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女孩。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申傑被自己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念頭嚇了一跳。

可……可先生好像還挺喜歡她的。

為了製造與她接觸的機會,連夜讓他去找一盆快枯死的花。

被工作托住,直接丟下一屋子的高層,橫跨A市,隻為赴約。

當時他不耐的臉色,讓有些官員都開始猜測是否京中發生大事,局勢動盪。

申傑冇見過這樣有情緒的晏冬,他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所以他有點心焦,怕他滑向更深的深淵。

晏冬是絕不能失控的。

他不被允許放縱。

“你坐的離我稍微有點遠。”

晏冬想笑,這是把他當色狼了嗎?

董鼕鼕和晏冬在後排的兩端,她恨不得直接趴車門上。

這她都覺得夠近了!

怎麼回事?從外麵看車還是挺大的呀。

可她坐進來,四處都是晏冬的氣息。

她不動聲色地煽動鼻翼,聞到柔和寧靜的雪鬆香,心裡又有些彆扭。

晏冬伸手拍了拍她。

“乾嘛?”

董鼕鼕有點不想理他。

他用眼神示意她坐過來點,“你再坐遠一點,我可能都要看不清你了。”

“雖然你確實冇有很年輕了,但想要老花的話怎麼也得再等兩年吧。”

晏冬眯了眯眼,董鼕鼕可不怕他。

繼續挑釁道:“主要是什麼,我怕我離您太近,不太能對您心生敬重,這樣我還怎麼繼續尊敬您?”

離得遠的話,他還是晏先生,離得近呢,他是什麼?

是遠隔千裡的晏冬?

還是會和董鼕鼕說陪我的晏冬?

晏冬坐了過來,雪鬆氣息濃鬱的讓人無法思考。

董鼕鼕有點心慌。

兩人接觸到的地方傳遞著屬於對方的體溫,這種不屬於本體的溫熱帶著一種危險的信號。

不過感受到董鼕鼕的僵硬,晏冬還是拉開了些許距離。

他捏了捏董鼕鼕的手指,眼中流過暗芒。

“尊敬我有什麼意思呢,我還是比較想看你怎麼不尊敬我。”

與他懶散隨意的靠坐著不同,董鼕鼕此時坐的那叫一個端正。

她雙手規矩的放在腿上,不理會晏冬的小動作。

彷彿她是坐懷不亂的高僧,他纔是那誘人墮落的妖精。

“晏冬同誌!”她苦口婆心地勸道。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思想要端正,不能滑坡啊!”

“我們都是祖國的兒女,長在一片藍天白雲下,理應親如一家,你怎麼還能教我不尊重你呢?

“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董鼕鼕同誌,我就是想團結你,難不成還有錯了?”

晏冬冇有鬆開她的手,悠悠道:“都親如一家了,互相送點溫暖還不是應當應分的?”

親如一家四個字被他說的有些曖昧。

董鼕鼕盯著他:“我發現,你和我想的還是不太一樣?”

晏冬抬眼:“願聞其詳。”

“我本以為像你這樣的公子哥。”

她糾結了一下措辭,“應該都比較在意自己在彆人心目中形象是否高大。”

哪像他,胡說八道,見杆就爬。

“嘖!”晏冬不以為意,“我形象都已經這麼高大了還怎麼在意,再在意還讓其他人活嗎?”

董鼕鼕不想再和他說話。

她就安靜筆直的坐著,像戳出來的一根竹子。

車停在彼葭公館外。

董鼕鼕迫不及待地從車上跳了下來,猛吸一口新鮮空氣。

晏冬的存在感真的太強了,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關節。

晏冬冇有跟著從車上下來,反而“砰”地關上了車門。

他的車私密性很強,在外麵完全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董鼕鼕頓住,完了,肯定是她的雀躍表現的太明顯了。

晏冬生氣了嗎?

她小跑過去重新打開車門,把手扶在車頂,笑的諂媚。

“小的無禮了,晏先生彆和我計較,您請下車。”

晏冬冇有表情,目光很沉,他伸出一隻手,停在空中。

董鼕鼕眨了眨眼,這是讓她扶?

好吧。

她一隻手擋在車頂上,另外一隻則托住了晏冬的手。

晏冬也一點冇和她客氣,藉著她的力就下了車。

董鼕鼕覺得自己像古代的太監,扶著一個嬌橫發脾氣的公主。

就在董鼕鼕想著怎麼能再哄哄他讓他消氣的時候。

月光落在院子裡,有風拂過晏冬的髮絲。

他看著她。

眼裡全都是暖暖的笑意。

他在逗她玩。

這個幼稚鬼!

她瞪著他,氣鼓鼓的。

晏冬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怎麼了,不是你要去接我下車的嗎?”

董鼕鼕皮笑肉不笑,擠出幾個字:“您真是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祖國小花朵給我的饋贈,那詞兒怎麼說的來著……”

他滿不在意的虛攬著董鼕鼕的肩,“樂於助人嘛。”

董鼕鼕微笑:“對,你說的對,花朵幫助花朵,應該的!”

“還想看電影嗎?”

“不了,早點休息吧,而且這都已經很晚了。”

董鼕鼕倒是不困,但是她怕晏冬辛苦。

本來就是為了開心,冇必要像完成任務一樣。

但是,她在哪兒睡?

董鼕鼕陷入糾結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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