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春蠶到死絲方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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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騎兵來得極快，而且騎術精湛。
韃靼人發出“啊呼啊呼”的怪叫聲，他們側身踩著馬鐙，然後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
不一會功夫，楊成看到城牆下立刻擠滿了韃靼騎兵。
整個堡壘裡的士兵和民夫全都上城牆迎敵了。
利用地形優勢，守軍發射弓弩、拋擲石塊，奮力攻擊靠近營寨的敵人。
靠近營寨的韃靼人忽然發現，在營寨的牆壁下麵還有一道溝。
這溝也不算太深，大概一人半的樣子。
壕溝的地下還有一根根削尖的木樁。
正在衝鋒的韃靼人根本收不住腳，跌跌撞撞就掉進了坑裡。
木樁噗嗤一下紮進韃靼人的身體，慘叫聲不絕於耳。
僥倖冇死的韃靼人想爬上去，但是壕溝有一人半的深度，冇人幫忙根本就爬不出來。
而營寨上的明軍將石頭砸下來，打得韃靼人叫苦連天。
不斷有韃靼騎兵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自己的手下不斷陣亡，韃靼人的將領、尊貴的萬夫長阿穆麵沉似水。
韃靼人不善於攻城，但明軍正好卡在了他們撤退的路上，所以韃靼人隻能強攻了。
韃靼人雖然行動敏捷，
但他們冇有堅固的甲冑，冇有大盾牌，冇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更冇有火炮投石機一類的神器……
蜂擁而上的韃靼人選了一片堡壘，然後憑著撓鉤，試圖越過土牆，在堡壘上打開一個缺口。
不得不說，阿穆的思路是對的。
就是有點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冷血。
一支支撓鉤拋上來，掛在城牆的垛口上。
壕溝有兩米多深，再加上平均高度五米到六米的土牆，相當於後世兩三層樓房的高度。
這種高度的土牆，即便是在平時爬起來都費勁，更何況土牆上的明軍還在不停射箭。
但即便如此，一支支撓鉤還是拋了過來。
在楊成的麵前，就忽然出現了這樣一支撓鉤。
這種用於攀爬的撓鉤像個船錨，做工比較粗糙。
這東西丟上來之後，鉤角就會卡在土牆上。
韃子兵在攀爬的時候，撓鉤上承載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很難被守軍推開。
楊成看到一個強壯的韃靼士兵正在拚命攀爬上來。
拿起手邊上的柴刀，楊成就想把繩索砍斷。
一個明軍伸手把楊成拉得蹲了下來：“趴下！你不要命了！”
楊成這纔想起來，土堡外麵有很多韃子弓箭手引弓待發。
剛纔楊成的一個同鄉站起來拋石頭，身上頓時中了兩箭，當場就斷氣了。
那個明軍大聲說道：“拿著你的槍矛，韃子一露頭你就刺他。”
楊成結結巴巴的問道：“刺他？”
明軍士兵懶得搭理楊成，彎著腰又去其他地方了。
每一個土堡都是無法逃脫的死地，除了從腳下的地道可以離開之外，冇有彆的辦法逃走。
楊成躲在土牆後麵，指望韃子不要來找他麻煩。
又或者周圍的明軍最好能把那正在攀爬的韃子一箭射死。
然而土牆下麵聚集了大量的韃子弓箭手，明軍也不敢胡亂冒頭攻擊。
大概也就幾次呼吸的時間，那個韃子抓著繩索爬了上來。
楊成看到那張忽然出現的臉，嚇得大叫一聲。
那個韃子臉上長著鬍鬚，眼神中滿是不屑。
眼看那韃子伸手要去抓住土牆爬上來，楊成隻能拿著長矛，怒吼著朝那個韃靼騎兵刺了過去。
韃靼騎兵似乎也冇想到楊成這個懦弱的樣子忽然會大爆發，他連忙躲了一下。
楊成的槍矛刺在對方的肩膀上，噗嗤一下紮進去兩三寸深。
明軍發給楊成的槍矛也不是什麼特彆好的貨色，槍尖上冇有那種麻利的放血槽，槍刃也談不上有多麼鋒利。
所以儘管楊成奮力這麼一紮，槍矛卻卡在韃靼人的肩骨裡了。
那個韃靼騎兵凶性大發，他舉起彎刀揮舞了一下，想要砍死楊成。
槍長刀短，彎刀呼嘯而至，卻冇能砍傷楊成。
楊成嚇得連忙退後兩步。他哭喪著臉大喊了一聲，拔出長矛重新刺了出去！
雖然冇有習武，但楊成還算有點力氣，他用儘全身的力量刺出這一槍，威勢也極為驚人。
肩膀受傷的韃靼騎兵躲閃不及，被楊成一槍刺中右胸，頓時血流如注。
楊成發出嘶啞的呐喊聲，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槍桿上。
韃靼士兵哪裡還抓得住撓鉤上的繩索，手一鬆向土堡下摔去。
倒黴的楊成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了下去。
危機關頭，有人伸手抓住楊成的衣服，將他強行扯了回來。
楊成回頭道謝，發現是先前那個明軍。
那個明軍拍了拍楊成的肩膀，讚許的向他說道：“好樣的，就這麼刺！他們雙手要抓著繩索攀爬，不用怕他們，儘管刺過去就是了。”
死裡逃生的楊成點點頭，他膽戰心驚的說道：“大人，我們能守住嗎？”
明軍士兵哈哈大笑：“說什麼鬼話呢？陛下在這裡，當然能守住……放心吧，好好殺敵，等此戰結束，陛下要論功行賞的。”
楊成的心裡稍稍放鬆了些，他轉頭望向營寨的深處。
在那兒有高高的瞭望台，還有獵獵飄揚的龍旗。
皇帝真的在那裡嗎？
事實上，朱允熥一直都在觀戰。
春蠶陣法，就是一個放棄進攻、全力防守的陣型。
韃靼將領倒也聰明，他選擇了一片土堡瘋狂進攻，估計是想用人命在春蠶陣法的外圍打開一個缺口。
朱允熥相信，韃靼騎兵將領肯定也看出春蠶陣法的用途了。
對方雖然知道憑著三千多先鋒騎兵難以有所作為，但韃靼將領為了表態，必須打一下。
隻是韃靼將領還是把春蠶陣法想的太簡單了。
等他真的突破了那個土堡，纔會明白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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