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雨夜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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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燕軍就開始了瘋狂的挖掘。
大量的泥土被挖出來堆在營寨的牆壁後麵，不但讓牆壁更加堅固，也不再畏懼虎蹲炮的直射。
而營地之內的主要地點，也用木頭做出了“岡”字形的加固，然後屋頂覆蓋泥土。
第二天，明軍發現了情況不對，連忙向朱允熥稟告。
朱允熥登上高台，遠遠眺望著燕軍的營寨。
隻見營地內到處是泥土的顏色，讓朱允熥半晌無語。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啊。
雖然對方冇有見識過火器的威力，也不明白火器的原理，但卻能夠輕易找到火器的弱點。
愁眉不展的朱允熥回到營帳之內，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了。
徐妙玉算是營地裡唯一的女性，她端著茶盤放在桌上。
隻聽朱允熥輕聲問道：“燕軍大營裡到處都是防禦工事，火炮現在冇什麼作用……你有什麼好辦法冇有？”
徐妙玉搖搖頭。
女孩的那點兒火器知識來源於朱允熥，現在連朱允熥都束手無策，就更彆提徐妙玉了。
朱允熥煩躁的說道：“我軍適合速戰速決，可是燕軍這個鬼樣子，分明是要當縮頭烏龜了……再拖下去，我們隻有儘快退兵了。”
徐妙玉有些不解。
明軍和燕軍對戰，撤退是常態，固守是常態，英勇決戰反倒是很少發生的。
現在既然打不過，那撤退也冇什麼大不了的吧？
朱允熥苦笑：“你不懂……現在我們有新武器，如果不能趁熱打鐵、一錘定音，以後燕軍就更難對付了。”
徐妙玉點點頭，承認朱允熥說的是對的。
不過想了半天，徐妙玉依然冇有什麼好辦法。
無奈之下，徐妙玉隻好輕聲安慰朱允熥：“陛下，我常聽父親和兄長說，兵法之道，無非就是迂迴包抄、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等辦法而已，陛下若是能……”
“示敵以弱？”
聽著徐妙玉的建議，朱允熥眼前一亮：“冇錯！哈哈哈，我有辦法了！”
……
接下來的兩天裡，交戰雙方陷入了僵持。
明軍用火槍和虎蹲炮向燕軍營地發起了進攻，但效果很差。
用虎蹲炮轟了二十多炮之後，明軍不願意浪費彈藥，也就收手了。
兩支軍隊各自派出精銳的斥候，相互阻擋對方的信使和探子。
兩天下來，雙方都損失了兩百多名輕騎，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相互偵查。
雙方固守在營地裡，連斥候都不敢派出去了。
燕軍知道，明軍有一種叫“狙擊手”的精銳士兵，他們隱藏在草叢或者樹梢上，能夠在一百丈以外遠程殺死敵人。
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朱棣讓斥候暫時呆在營地不要出去。
平靜的第四天後，天空中下起了雨……
一開始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後來雨越下越大，地麵變得泥濘潮濕起來。
對此，燕軍頗為喜悅。
朱棣在南方長大，深知這種江淮陰雨天氣，往往會持續好幾天都不放晴。
姚廣孝則是搖頭晃腦的說道：“王爺，這水克火，也能克金，明軍的火槍肯定不好用了。”
朱棣深以為然。
“趙璞！”朱棣向一名燕軍將領說道：“今晚你帶兩千人，嚮明軍的營地發起試探性攻擊……你放心大膽的去打，本王率軍為你壓陣！”
趙璞昂然領命。
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大將，趙璞接到命令之後，立刻開始了準備。
趙璞讓士兵們推出了十多輛木輪車，車上堆著土袋，可以阻擋子彈的射擊。
因為是試探性的進攻，所以趙璞的兵馬也冇有攜帶什麼攻城器械，隻準備了撓鉤等物件。
倒是盾牌這東西，每個士兵都攜帶了。
一些校尉和伍長，還找了鐵片塞在盔甲裡麵，加固了護心甲的防禦。
到了深夜的時候，燕軍悄悄離開營地，躡手躡腳的朝明軍的大營前進。
由於是下雨天，所以雙方的燈火光芒都黯淡了很多。
除了一些放在屋簷下的油紙燈外，其他的燈籠火把都無法照明瞭。
路過戰場中間的時候，趙璞還看到了一些柴草堆。
那些柴草堆是用來防止偷襲了。
如果明軍發現前方有什麼不對勁，就會用火箭點燃這些柴草堆，讓偷襲的人無所遁形。
不過現在這些柴草堆已經徹底濕透了，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心中得意的趙璞揮了揮手，讓士兵們繼續嚮明軍大營靠近。
趙璞在黑暗中凝視著前方的明軍大營。
隻見營寨的牆壁上，有明軍在來回走動。
過了片刻，幾個巡邏的明軍停下腳步，似乎在側耳傾聽並張望。
不過明軍在亮處，而燕軍躲在黑暗中，所以那些明軍看不到什麼東西。
一個明軍拿出弓箭，而另一個明軍用火摺子幫他點燃箭鏃後麵的油紗。
趙璞知道明軍要用火箭探查營寨外麵的情況，連忙下令攻擊。
數十名燕軍弓箭手掀開武器上的油布，朝著營寨發出羽箭。
黑暗中，一支支羽箭把寨牆上的明軍射死了大半。
中箭的明軍慘叫著摔倒，而倖存的明軍拚命叫喊：“敵襲，敵襲！燕軍偷營了！”
趙璞罵了句臟話，命令手下趕緊攻擊。
燕軍朝著營地的木牆拋出撓鉤，然後十幾個人一組奮力拉扯。
營寨的木牆雖然堅固，但畢竟不是土石磚塊砌築的城牆。
在燕軍士兵的合力拖拽下，營寨的木牆終於嘩啦啦的倒了下來。
木牆裡麵，兩百多名明軍從帳篷裡跑出來，手裡拿著刀槍盾牌。
而燕軍同樣全副武裝，一個個虎視眈眈。
雙方隔著營寨對望了片刻，然後同時發出凶猛的叫喊聲。
兩軍的士兵各持刀劍，怒吼著向營寨的缺口衝了過來。
刀槍並舉，盾牌碰撞，雙方展開了毫無花哨的肉搏戰。
朱允熥也被廝殺和混亂吵醒了。
登上高處，朱允熥在黑暗中俯視著混亂的戰場。
古人的肉搏廝殺，並非朱允熥想象中的混戰，也不是後世影視劇裡那種亂七八糟的械鬥。
明軍的廝殺，更像是一個個戰鬥小團體的有序抵抗。
比如已經升任校尉的曹猛，他帶著手下數十名士兵聚在一起。
士兵們站的很緊，刀盾手在前麵抵擋燕軍的攻擊，長槍手從盾牌的縫隙中朝外麵亂刺。
在這個小陣型的兩側，還有幾個武藝比較高強些的明軍在遊鬥。
這些武鬥兵也是三五成群的作戰，而非一個人衝進敵陣去送死。
在這種亂戰的環境中，哪一方的戰鬥陣型更有效，哪一方的士兵更訓練有素，哪一方就能取得勝利。
而燕軍顯然是更強的。
無論是作戰經驗，還是個人戰力，燕軍都超過明軍一大截。
短暫的相持之後，明軍被打得節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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