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滅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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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姚廣孝陰狠的話語，朱棣並不意外。
燕王朱棣歎了口氣：“這小子是個人才，殺了可惜了。而且以他的性格，是願意安心做個藩王的。”
姚廣孝微笑著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區區一個朱允熥，留著他是弊大於利。”
朱棣嗯了一聲，眼中露出幾分決然：“讓大軍入城，一條街一條街的推過去！”
“等朱允熥支撐不住的時候，我要把他趕到江裡餵魚！”
在朱棣的命令下，燕軍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占領了城牆之後，燕軍開始有序進城。
經過姚廣孝的指點後，似乎明軍的街壘也不是無法攻破。
幾個燕軍推著一輛板車緩緩前進，後麵跟著二十多個燕軍。
板車上架著櫓盾，還加了一層門板，子彈打在上麵發出噗噗的悶響。
燕軍小校從櫓盾車的縫隙朝外麵望去，隻見距離街壘隻有三十步了。
這個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
果然，明軍那邊丟了兩支長條形火藥彈過來。
燕軍小校失聲驚呼：“快閃開！”
說著，燕軍小校也顧不上其他了，一個翻滾朝路邊的房間逃去。
轟轟兩聲巨響，櫓盾車被當場掀飛，幾個燕軍士兵慘叫著倒在地上。
而蓄勢已
久的明軍立刻一排火槍打了過來。
躲在櫓盾車後麵的燕軍紛紛中彈倒地。
倒在路邊的民房裡，燕軍小校這才發現自己的小腿中了一槍。
火槍子彈從小腿骨邊上穿過，將整個小腿後麵的肌肉打得稀爛，鮮血正嘩嘩往外流。
一個燕軍士兵過來，撕下戰袍給燕軍小校包紮傷口。
小校茫然看了看街道和民房——對方一輪攻擊下來，自己手下的兄弟死了十三個，躲進民房的十二個人，也有一半帶了輕傷。
燕軍小校雙目通紅：“這幫奸賊！竟如此凶殘狡詐！”
生氣歸生氣，燕軍小校已經斷了腿，也隻能被手下攙扶著退了下去。
類似這樣的戰鬥，在整個南京城內不斷上演著。
如果燕軍士兵的運氣好一點，能及時用門板或者沙袋擋一下火藥彈，然後衝進街壘打敗明軍。
如果燕軍士兵運氣比較差，那進攻的小隊便會損失慘重。
最可怕的是一些街壘裡麵，明軍還設置了霰彈炮。
霰彈炮的炮管比較短，裡麵裝好火藥和鐵砂之後，一炮轟過去就能打倒好幾十人。
在第三天的戰鬥中，燕軍死傷了近千人，纔拿下了一個裝備了四門霰彈炮的街壘。
最可氣的是，那幫
明軍撤退之前，還把笨重的霰彈炮給炸了。
後來燕軍遇上這種裝備了霰彈炮的街壘，就乾脆棄之不管，去攻擊其他的地方。
南京攻城戰的第三天深夜，姚廣孝的心裡感到一陣陣不安。
原因無他——士兵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燕軍前前後後調集了六萬四千多兵馬，現在死者傷者已經達到兩萬多人。
一些新兵看到滿城的屍骸，被嚇得癱軟在地上。
傷亡達到三分之一，是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界限。
再這麼下去，燕軍恐怕會出問題。
姚廣孝披著僧袍，匆匆來到燕王朱棣的帳篷。
中軍大帳同樣是燈火通明，朱棣正在連夜佈置攻城的事情。
“和尚你來得正好！”朱棣揮手讓其他人暫時退下：“和尚你過來，孤王正好有事想跟你商量。”
姚廣孝低聲說道：“王爺，貧僧覺得有些不對勁！”
朱棣點點頭：“和尚，我正要跟你談起這件事……”
說著，朱棣將一張紙遞給姚廣孝。
接過紙片，姚廣孝看到一串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短短三天三夜的攻城戰，燕軍戰死一萬六千人，傷八千人。
根據屍首計算，城內的明軍最少陣亡了九千人。
也就是說，雙方同
時到了傷亡三分之一的臨界點。
朱棣揹著手喃喃說道：“我們可以不斷調集援兵，搜掠物資，可是朱允熥困守孤城，他為什麼不跑？這小子不但不跑，手下的士兵也冇有潰散逃亡，這小子對兵馬的掌控力就這麼強嗎？”
姚廣孝皺眉反問：“王爺，是不是他們還有援軍？”
“哪裡還有什麼援軍？”朱棣啞然失笑：“咱們的斥候灑出去一百多裡，冇看到任何朝廷的援軍過來！各地的州府縣隻要不傻，隻要冇有失心瘋，就不會來趟這個渾水……等塵埃落定，他們過來向新皇道賀不就行了。”
聽著朱棣的介紹，姚廣孝心中的不安更強了。
明軍不亂，不退，不降，而且軍心穩定……
這意味著，朱允熥有足夠的把握打敗燕軍。
朱棣揹著手，不安的在房間裡踱著步。
“朱允熥這小子節節抵抗，死活不讓我們進城！”
“可是他真要等待援軍，何必在大街上浪費兵力？退守皇城豈不是更好？”
“不對，退守皇城他也是死路一條！”
“這小子為什麼不坐船逃走？”
姚廣孝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陛下，我軍現在已有三萬五千人在城中鏖戰
也許，朱允熥要用火攻？”
朱棣哈哈大笑：“火攻？我們在南他在北，現在刮的是南風，他若是火攻，豈不是燒了他自己？”
姚廣孝自己也笑了。
冇錯，風向不對啊！
火攻這種事情，如果冇有風力的幫助，那就是一場笑話。
現在是南風天，朱允熥冇有北風的幫助，他根本冇法火攻！
姚廣孝沉吟片刻說道：“王爺，我估計，明軍可能會想辦法從水路溜出城來奇襲咱們的大營，王爺的安危堪比萬金，我們不得不防！”
朱棣悚然而驚：“和尚，你說的有道理，來人，傳令下去，加強大營的防禦！”
兩人在帳篷裡又聊了一會兒，姚廣孝告辭離開。
走出帳篷之後，姚廣孝走出十幾步，忽然感到一陣微微的涼風。
炎炎夏夜，忽然有這麼一股涼風，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但姚廣孝駭然失色，他抬頭看著營地中的旗幟。
隻見高處的燕字王旗忽然調轉了方向，嘩啦啦的飄動起來。
僅僅數息之間，天地間北風吹拂。
北風越來越大，城內城外的屍體腐臭味也被吹拂過來。
姚廣孝隻覺得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噗的噴了出來！
完了！
天滅燕王，這下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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