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血火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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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元手下並非冇有兵馬……

作為安南國實際掌權者，胡一元把陳氏王朝的三代國王玩弄於股掌之上。

安南國境內或強或弱的十二萬大軍，胡一元都抓在手上。

隻是胡一元捨不得在前線投入大量的兵力。

最起碼，胡一元不願意在一開始就投入大量兵力。

按照胡一元的計劃，泥濘的道路、陰雨的天氣，再加上諒山的險要地形，隻需要最多兩萬兵馬，就能將明軍拒之於國門之外。

胡一元真正擔心的，是明軍繞行到雲南，然後再折迴向東南挺進，沿著筆直的元江順流而下，直取安南國的都城“黎城”。

為了防止明軍直取要害，胡一元在元江下遊、紅河上遊佈置了大量的兵力，甚至開始建造水關。

但前線的戰報讓胡一元驚慌失措啊……

明軍似乎鐵了心要從諒山強行打過來。

這讓胡一元挺意外的。

從諒山直接攻擊黎城，距離最短，但地形最險要，遇到的阻力最大。

可是明軍將領就像個愣頭青，憑著大炮和火槍一路挺進。

最可恥的是，戰場上出現了不少叛徒！

這些叛徒吃了明國人的糧食，幫著明國人打仗，給明國人帶路，為明國人通風報信。

“這群卑鄙無恥的賤民！”胡一元在大殿上憤怒的咆哮著：“等我打退了明國人，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把他們全部殺光！”

南安國的官員垂頭喪氣，懶得搭理胡一元這種狂妄的話語。

彆說殺光那些賤民了，現在能不能擋住明軍的進攻，纔是最大的問題。

胡一元發了會脾氣，他向兩個親信說道：“黎隼，胡龍，我給你們……五萬兵馬，你們務必將明軍堵在北江一線……”

北江？

兩個安南大將麵麵相覷。

難不成，諒山已經快淪陷了？

等其他大臣離開之後，胡一元滿臉沮喪的說道：“明軍已經快要攻下諒山了……那群懦夫根本守不住，軍隊中出現了大量的逃亡……”

“不過明軍的底細也摸清楚了。”

胡一元把兩個大將叫到地圖前麵：“明軍不到三萬人，但是配有大量的火炮……阮天那個蠢貨建立了一些營寨，但是全都被明軍的大炮給轟爛了。”

胡龍驚訝的說道：“明軍的大炮竟這麼厲害嗎？”

胡一元苦笑著點點頭：“這是阮天寫來的信，回頭你們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木頭製成的營寨，在炮火麵前形同虛設。”

“阮天現在帶著四千殘兵，在老山口利用泥土和石塊建立了一道防線，勉強抵擋了明軍的進攻。”

說到這裡，胡一元滿臉煩躁的說道：“你們明天就出發吧，阮天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黎隼和胡龍離開王宮，兩人心情都是異常沉重。

兩人和阮天頗為熟悉，直到阮天並不是那種愚蠢懦弱之人。

阮天手下有一萬五千多兵馬，雖說要分守各處險要，但也算得上是安南國的精銳之師了。

然而，這不到一個月，阮天率領的兵馬就快崩潰了……

胡龍拿著那封信，打開之後看了許久，然後遞給黎隼。

黎隼一臉不可置信：“什麼？明軍的火炮可以打出六百至八百步？這~這該如何匹敵？”

“我怎麼知道？”胡龍鬱悶的說道：“罷了，咱們有禍同當，一起去老山口抵擋明軍吧！”

黎隼低聲問道：“若是抵擋不住怎麼辦？”

胡龍冷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投降……咱們隻是下屬，又不是篡權奪位的逆賊，若真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還不得優先保著咱們自己的性命？”

黎隼默然點點頭。

第二天清晨，黎隼和胡龍就帶著五萬兵馬出發了。

安南國險要的地形，對明軍有用，對安南軍同樣有用。

因為地形狹窄，五萬安南軍排成了一條長龍，輜重糧草隻能依靠士兵的肩膀來扛著。

見情況不對，黎隼安排士兵沿途駐紮，修建土壘和土牆，分兵把守一些隱秘的小路。

快到老山口的時候，五萬大軍分散的已經差不多了，隻剩下一萬三千多人還在繼續前進。

即便如此，上萬多人也足以在道路上擠成一團了。

“前麵二十裡就是老山口了……”黎隼滿臉欣慰：“胡將軍，看來阮天這傢夥終究還是挺住了。”

黎隼話音剛落，路邊的草叢裡飛出幾個長筒狀的物體。

附近的安南軍還看到，那些長筒的尾巴嗤嗤嗤冒著白煙。

看到這東西，黎隼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阮天在信中所說的“飛雷”。

據說明軍的這種武器能拋擲出來，然後在地上轟然爆炸，隻有趴在地上的人才能倖免。

想到這裡，黎隼連忙拉著胡龍：“快趴下！”

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倒在滿是爛泥的道路上。

隻聽周圍轟轟轟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在山道上擠成一團的安南軍士兵慘叫連天，被“飛雷”炸死炸傷了一大片。

至於那些拋擲飛雷的明軍士兵，早就躲進草叢不見蹤影了。

黎隼心有餘悸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發抖。

黎隼偷眼看了看胡龍，隻見自己的這位好友也是手腳微微顫抖著。

剛纔那些“飛雷”就是朝著他們來的。

若是黎隼和胡龍反應稍微慢點兒，可能已經被炸死了。

兩人對望一眼，心裡滿是懼意。

沉默片刻，黎隼垂頭喪氣的說道：“走吧，老山口不得不救，咱們還是趕緊過去支援吧……”

兩人整頓兵馬繼續前進。

不到二十裡的路程，兩個時辰也就走完了。

到了老山口防線，黎隼和胡龍才發現，這裡纔是真正的血火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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