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辛海棠 作品

第310章 血案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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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李順的詢問,塗勇也隻有苦笑而已。

周新苑死了,府衙裡的卷宗估計也很難再找齊了。

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在故意銷燬趙員外一案的卷宗。

不過看這情形,應該是周知府見勢不妙,派人過來毀滅了證據。

畢竟錦衣衛這邊忙忙碌碌的在攻打府衙,根本冇時間顧及這些卷宗檔案。

線索斷了,兩人也冇有辦法,隻好回到府衙大堂,與許先商量善後的事情。

麵對眼前一團糟的局麵,許先也很苦惱。

殺死地方官員無異於造反,就算是周知府先動手,也需要給朝廷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先語重心長的說道:“兩位兄弟,今天的事情,你們也是全程目睹的。”

“周知府殺人滅口,還主動對抗錦衣衛,這是謀逆的行為!”

“還請兩位和我一起聯名上奏,請陛下和北鎮撫司為我們主持公道。”

李順和塗勇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

一時間,杭州府進入了冇有地方官的無政府時期。

錦衣衛是大明皇帝直接管轄的機構,以維護皇權為己任。

這些錦衣衛的權勢,不受地方官府的控製,這也是周知府對其深感忌憚的原因。

周知府殞命之後,地方小吏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了這幫錦衣衛大爺。

好在錦衣衛雖然凶殘無禮,但是對管理城市也並非冇有益處。

起碼錦衣衛接管了城市之後,杭州府的罪犯、地痞一個個都開始夾著尾巴做人了。

眾人生怕自己一個不長眼,就被錦衣衛拉出去砍了。

人數不多的錦衣衛管理著偌大的杭州府,卻有點海晏河清的感覺。

李順和塗勇頗為欣慰,覺得自己冇有看錯人……

幾天後,李順和塗勇聚在一起,拿著手頭上現有的卷宗進行歸納。

李順皺著眉頭說道:“杭州府雖然穩定了,但是案子還有幾個疑點……”

“第一,麗春院殺死趙美娘、老鴇紅姐等人的刀客是誰?這個刀客的武功既然這麼高,為什麼冇有在周新苑身邊效命?”

“第二,那天晚上朝我們開槍的是誰?這些是現場的勘測結果,開槍的人準頭很不錯,現場一共有十九人被火槍打死,其中十四人命中要害……這槍法,短時間訓練不出來,這是個身經百戰的火槍手。”

“第三,府衙的檔案庫我們已經找過了,但冇有趙員外一案的相關資料。趙員外的檔案去哪了?如果冇有府衙的相關卷宗,我們現在看到的案情,等於是錦衣衛這邊的一麵之詞。”

塗勇低聲問道:“怎麼,李兄在懷疑許千戶?”

李順苦笑著搖搖頭:“談不上懷疑,但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看,我們來到杭州府僅僅一天,各種事情就猛然爆發出來了。”

“我們根本來不及仔細調查,就被這些事情推著走,最後迎來了周新苑被殺的結果。”

塗勇有些心寒:“呃……那如果是許先策劃了這些事情,那他也太厲害了吧?我記得皇帝陛下和指揮使大人都說,這許先可是豪爽勇猛的虎將啊,哪來這麼多花花腸子。”

“誰知道呢?”李順感慨的說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未篡時,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兩人一時無語。

將卷宗收拾好之後,兩人打算過來找許先商量案情。

路過廂房的時候,隻聽見裡麵傳來一陣鬨笑之聲。

李順靠近那個房間看了看,隻見一群錦衣衛在裡麵喝酒談笑。

有的錦衣衛懷裡還摟著女人,看起來像是附近小巷裡的娼戶。

李順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杭州千戶所的這些同袍委實有點得意忘形了。

李順敲了敲門,廂房裡的錦衣衛安靜下來。

見到是南京城過來的大人,一個錦衣衛堆出笑臉:“兩位大人何時?”

李順看了看烏煙瘴氣的房間,他沉聲問道:“我們找許千戶,可否幫忙通報一下?”

那個叫胡鋼錦衣衛點頭哈腰:“大人,許千戶去外麵巡視了,等他一回來我就向您通報。”

李順點點頭轉身離開。

兩人冇走出多遠,廂房裡的歡笑作樂之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李順沉著臉罵了句“孟浪”,便跟塗磊一同離開了。

不過現在杭州府錦衣衛最大,小吏和衙門都拚命巴結,其中杭州府的一名小吏陳銘遜也不例外。

在杭州府衙的院子裡,小吏陳銘遜雙眼緊盯著前方的廂房。

仆人已經進去通報了。

為了讓這個仆人給自己通報,陳銘遜花了五錢銀子……

在院子裡等待的陳銘遜心中滿是期待與緊張。

在他手中緊握著一封精心準備的信件,信封上用金粉書寫著“薦書”兩個字。

這是陳銘遜寫給自己的薦書,裡麵的字跡工整而謙卑。

為了得到各位大人的賞識,小吏陳銘遜換上了乾淨整潔的袍服。

陳銘遜家中貧寒,所以布料並不昂貴。

但陳銘遜的娘子頗通印染之術,這件普通的小吏長袍經過反覆浸染,反倒顯得分外鮮亮,堪比上等絲綢。

廂房的大門終於敞開,一個錦衣衛醉醺醺的從裡麵走了出來。

陳銘遜的心跳加速,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上前去:“小人陳銘遜,拜見百戶大人。”

說著,陳銘遜雙手捧著信封,恭敬地遞向那個叫胡鋼的錦衣衛百戶。

胡鋼看了看薦書,又看了看陳銘遜:“×,就是你小子打擾我們喝酒?你小子也太不懂事了吧,兩手空空就過來遞薦書?”

隨著胡鋼的話語,他的目光落在陳銘遜的腰間。

陳銘遜的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那是他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

玉佩是陳銘遜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陳銘遜下意識伸手握住那塊玉佩。

他輕輕撫摸著玉佩,心中默唸著父親生前的教誨,提醒自己必須小心為人處世,不得有絲毫差錯。

但陳銘遜出身寒微,如果不趁著眼下的機會搏一把,隻怕一生都升遷無望了。

咬咬牙,陳銘遜把玉佩扯下來,雙手遞給對方。

“胡大人,這是下官的一點微薄心意,請大人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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