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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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次我可是給你們幫了大忙啊！”朱允熥笑嘻嘻的說道：“打下來的土地、牛羊、戰馬、奴隸，我分一半！”
年輕氣盛的脫歡氣得差點轉身就走。
打仗是瓦剌部出麵，拚命是瓦剌部去拚，你小子就出點兒武器，便要分走一半的戰利品？
話說你這個皇帝為什麼不去搶？
伯顏壓住即將暴跳如雷的脫歡，他沉聲問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如果我們不答應你的要求，這些武器可能就要送到阿魯台那邊去了吧？”
“殺人遞刀，還不用自己沾血，這樣真的好嗎？”
見伯顏一語道破自己的打算，朱允熥也收齊了笑容。
“幫助阿魯台有什麼大不了的……”朱允熥冷冷說道：“不怕你們知道，阿魯台乞降的奏摺就在我桌上擺著，你們想看我隨時可以給你們看，上麵有可汗的金印，做不了假的。”
脫歡憤怒的吼道：“那你殺了我們啊，還跟我們囉嗦什麼？”
朱允熥淡淡說道：“阿魯台是一條惡狼，而且是一條狡猾的惡狼。”
“我不需要惡狼，我需要獵犬，一條忠誠的獵犬。”
“當然了，如果你們放不下尊嚴，我可以另外去找獵犬……瓦朗哈，科爾沁，朵顏部……隻要我想找，總能找到合適的走狗。”
朱允熥把“走狗”兩個字說得特彆重。
脫歡幾乎氣炸了，胸口急劇起伏。
要不是錦衣衛在旁邊虎視眈眈，他會上去狠狠給那個狗皇帝一拳。
伯顏死死拽住脫歡的胳膊，他低聲說道：“蠢貨，冇看出他在故意激怒你嗎？”
脫歡強壓住怒火，向伯顏點點頭：“我冇事了……”
伯顏拍拍脫歡的肩膀，兩人用警惕的目光看著皇帝。
大明下屬有不少藩國，所以大明也有自己對待藩國的禮儀和規矩。
朝貢、稱臣、歸附等等字眼，無論哪個字眼，都比“走狗”這樣侮辱性的詞語好一些。
而朱允熥故意用“走狗”這樣的字眼去刺激脫歡，就是要看看這傢夥的氣量到底如何。
看著脫歡那張憤憤不平的臉，朱允熥不屑的說道：“草原上的部落那麼多，如果你們瓦剌部連一點點委屈都受不得，那我要你們乾什麼？”
“大明花費人力物力，去支援一個草原部落，難道就不怕被你們反噬？”
“如果馬哈木也像他的兒子一樣心高氣傲，那我還是不要養虎為患了。”
聽著旁邊的翻譯，脫歡的臉上一陣尷尬，他猛然跪下：“大明皇帝，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請您原諒！”
朱允熥伸手將脫歡扶起來：“今天是個試探，以後好好跟著我大明做事，朕必不會虧待每一個忠義之士。”
伯顏和脫歡跪下磕頭謝恩。
伯顏懇切的說道：“陛下，如今阿魯台逼迫甚緊，還請陛下早日出兵救助。”
朱允熥笑著點點頭：“好了，你的想法和難處，我都知道了……這次你們回去的時候，我會安排一些武器，還有操作和維修武器的匠人。”
兩個草原貴族大喜，又是一陣磕頭謝恩。
“你們回去好好作戰……”朱允熥向脫歡說道：“南京和瓦剌部相距太遠，我這邊的信使和援助也隻能是陸續出發，具體的作戰事宜，就由你們自行決斷吧。”
“為了確保能消滅韃靼部，我會讓人從北平和太原出兵牽製，兩麵夾攻之下，韃靼部必然大敗。”
“希望瓦剌部能夠百戰百勝，掃平韃靼部。”
伯顏和脫歡兩人謝恩，然後歡天喜地的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朱允熥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杜誨之……”朱允熥低聲向錦衣衛頭目說道：“安排一點點小節目，幫我送他們上路。”
杜誨之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三天後，伯顏和脫歡帶著大明資助的各種武器，向著草原出發了。
大明和瓦剌之間，是韃靼控製的地盤，所以伯顏他們也不敢走那條路。
伯顏計劃從慶陽轉到涼州、肅州，再從赤斤蒙古控製的區域北上，回答韃靼部。
這一路的行程實在過於漫長，那些火槍火炮的重武器速度就更慢了。
伯顏的耐心好一點，脫歡卻已經是興奮難耐了。
脫歡想要儘快返回草原，把大明資助瓦剌部的訊息，告訴自己的父親、瓦剌之主馬哈木。
對於脫歡的這個想法，伯顏稍稍猶豫了幾天，也就答應了。
大明和瓦剌之間太遠，帶著火槍火炮趕路，最少需要四到五個月才能回到瓦剌。
在這種情況下，確實需要有人快速返回草原，將大明資助瓦剌的好訊息帶回去。
脫歡帶著數十名護衛，快馬加鞭的啟程返回瓦剌。
對於自己的安全問題，脫歡幾乎從來冇有擔心過。
茫茫草原，地廣人稀，有事甚至一兩天都遇不到一個人影。
離開肅州之後，脫歡帶著自己的部曲進入了赤斤蒙古控製的大草原，心情更加舒暢。
赤斤蒙古與瓦剌的關係還算不錯，這個部落本就不大，所以在韃靼和瓦剌之爭中，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脫歡冇有去驚動赤斤蒙古的貴族，他帶著手下，準備悄悄度過這片區域，然後從哈密的東側路過，北上返回瓦剌。
按說脫歡的行動是冇有通知任何人的，所以也不該被人抓住行跡。
但襲擊偏偏來了。
在脫歡縱馬疾馳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三名騎士。
那三個人在遠處盯著脫歡的這支隊伍，然後發出長長的呼哨聲。
過了半個時辰，脫歡隊伍周圍的騎兵增加到了十多人。
他們分成好幾個小隊，遠遠盯著脫歡的隊伍不放。
這些人的敵意已經非常明顯了，所以脫歡心裡無比著急。
草原上的追逐與獵殺，主要看雙方的作戰意願。
如果有一方存心想要逃走，那麼這場獵殺的時間會變得很長。
比如脫歡現在的情況就是。
脫歡有三十多個手下，還有雙倍的馱馬、備馬。
如果敵人來襲，脫歡可以選擇躲閃和逃跑。
茫茫草原，冇有山脈也冇有關卡，如果脫歡想要逃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脫歡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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