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寧背一世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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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鉉的樣子氣急敗壞。
這是鐵鉉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李唯義單膝跪倒：“陛下！請給微臣五百輕騎，微臣願意拚死突圍，去為陛下找救兵！”
鐵鉉急切的說道：“還搬什麼救兵？現在燕王也就一萬人，咱們這邊加上民夫也有八千多人，乾脆突圍吧！”
說著，鐵鉉跪倒磕頭：“陛下，微臣一定拚死保護聖駕！”
“何必那麼麻煩？”朱允熥微微一笑：“打開大門，讓朱棣進來！”
鐵鉉一聽急了：“陛下，那朱棣要是帶著大軍殺進來怎麼辦？”
朱允熥傲然說道：“他要是殺進來，咱們就跟他打！哼，我就不信他手下五千人，個個都願意跟著他造反！”
鐵鉉急得幾乎要吐血，而李唯義則是想著陛下是不是要關門打狗。
這個“春蠶”陣型，是一環套一環的防禦係統。
就算打開最外麵的寨門，朱棣進來了也無法快速攻占營寨。
李唯義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陛下，我去調集弓箭兵和火槍手，等朱棣進來，咱們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朱允熥有些哭笑不得：“行，你去安排，但肯定是用不上了。”
不敢怠慢的李唯義匆匆去召集射手。
此時，營寨大門已經緩緩打開。
朱棣孤身一人，騎著馬走進營寨，緩緩向中軍大帳走來。
一道道寨門敞開，將朱棣迎了進來。
朱允熥倒也冇擺架子，他親自出來迎接：“燕王叔，又見麵了！”
看著孤身來到營寨裡的朱棣，鐵鉉瞪大眼睛看著對方，心中一陣狂喜。
莫非持續數年的戰亂，就要這麼結束了？
像是等了片刻，又像是等了很久，朱棣微笑著躬身行禮：“微臣朱棣，拜見陛下。”
“不必多禮！”朱允熥拉著對方朝帳篷裡走去：“來，燕王叔坐下慢慢說。”
兩人剛進帳篷，就聽到外麵響起歡呼聲。
一開始隻有十幾個人在歡呼呐喊，到後麵，土木堡內外的歡呼聲響成一片。
巨大的歡呼聲中，朱允熥和朱棣說話都無法聽清，隻好無奈的彼此笑笑。
坐在椅子上喝了半杯茶，外麵的歡呼聲終於平息下來。
朱棣肅然說道：“陛下英明神武，大破韃靼六萬鐵騎，朱棣佩服。”
朱允熥又鬼扯了幾句僥倖得勝之類的謙辭。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朱棣歎息道：“陛下不用自謙，微臣和本雅失裡打了這麼多年，對韃靼人的戰力還是略知一二的。”
朱允熥向對方追問道：“王叔，現在本雅失裡、阿穆等人戰死，韃靼人的主力覆滅，他們還會再來南下擄掠嗎？”
燕王朱棣估算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的搖搖頭：“三年之內，韃靼人應該無力南征……除非我們整個北方都不設防。”
“既然如此……嘿嘿嘿！”
朱允熥笑著低聲說道：“既然韃靼人虛弱，不如趁他病、要他命，咱們大明也調些騎兵過去，殺他個雞犬不寧！”
“韃靼人連驅趕平民攻城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咱們也彆跟他客氣了，直接以戰養戰，一路殺到狼居胥山，揍得他們永無寧日。”
朱棣斜眼看著眉飛色舞的皇帝：“怎麼，陛下要禦駕親征？”
朱允熥苦笑：“王叔，我肯定是去不了啦，南京那邊還需要我過去……為君者，離開國都三個月已經是極限，我也該回去了。”
伸手從袖子裡拿出一份草擬好的聖旨，朱允熥向對方說道：“王叔，這是重新策封你為燕王的詔書，你看看吧，反正這裡也冇外人，不行咱們可以再商量。”
朱棣展開詔書的初稿看著，雙手不禁顫抖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策封宗親朱棣為燕王，節製北平、山東、山西兵馬，披堅執銳，征伐漠北，黃河以北各地文武官員，悉聽調遣。望燕王及所屬將士忠勇奮發、追亡逐北，蠻夷平定之日，論功升賞，以酬其勞。若有傷亡犧牲者，朝廷亦予厚賞撫卹。另冊封朱棣長子朱高熾為燕王世子，燕王一脈，世襲罔替。佈告天下，其體朕懷。”
輕飄飄的一紙詔書，算是把黃河以北的兵權交給朱棣了。
朱允熥向眼中含淚的朱棣說道：“晉王朱濟喜已經被我砍了，山西境內的地方官員會配合燕王叔的北伐；北平那邊就不用說了，都是你的老部下；魯王朱肇輝跟燕王叔關係不錯，肯定會聽你調遣……至於周王朱有爝，哈哈哈，我就不派給你了，要不然可就冇有安全感了。”
朱棣沉聲說道：“陛下放心，微臣必永保北疆安寧，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彆說什麼死不死的！”朱允熥連忙說道：“北征的事情，冇有時間限製，也冇有什麼特定的目標，燕王叔自己便宜行事就行。糧餉你那邊應該是夠了，若是火槍大炮不夠，我這邊可以支援你一點。”
朱棣點點頭，他微微沉吟著，似乎在思索北征的方略。
而朱允熥則是低聲說道：“燕王叔，我倒是有一句話向告訴你。”
“此次北征，手段不妨狠辣一些！”
“自周朝以來，塞外蠻族對我漢家天下的襲擾從來都冇有停止過。”
“我們叔侄二人寧背一世罵名，也要創萬世之功業，為我大明開疆擴土，就看王叔你了！”
朱棣站起來肅然行禮：“陛下放心，微臣知道。”
朱允熥站起來回禮：“辛苦燕王叔了！”
第三天，明軍在鹿野原上築起高台，舉行了盛大的祭天慶典。
朱允熥登台祭祀蒼天，並昭告天下，重新策封朱棣為燕王，世襲罔替。
三萬多明軍將士在高台下歡呼雀躍。
慶典結束之後，朱允熥大宴群臣，喝得大醉。
直到深夜時分，朱允熥才從宿醉中醒來。
外麪點著蠟燭，但整個環境還是很黑的。
朱允熥伸手摸了摸，手掌碰到一個軟綿綿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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