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笑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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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對方這話說的越來越過分，陳默的臉色此時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就連一向陳默不語的小德子此時都已經攥緊了拳頭：“大人，他們如此侮辱方大學士，卑職現在就去給他們個教訓！”
聞聽此言，陳默微微搖頭：“教訓自然是要給的，不過現在動手卻是為時尚早。”
“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說出怎樣的驚天秘密，說不定通過他們的這番談話就能夠得知最近這段時間《永樂大典》書稿遺失的真相。”
編撰《永樂大典》乃是為了後世的讀書之人。
而《永樂大典》的成稿則是關乎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努力。
最近經常出現《永樂大典》成稿遺失的問題，這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如果這件事情的責任最終真的定格在了這群負責編撰的學士們的身上。
那依照朝廷的法度，他們絕對難逃一死。
陳默任職東廠統領的這段時間，性格也變得愈發乖張。
對方幾次三番侮辱恩師，依照陳默的性格絕對不會與他們罷休。
既然他們如今正在自己袒露自己的罪行，那陳默自然不會打斷他們的談話。
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陳默又何必急著與一群死人為難呢？
他阻止了準備闖入翰林院中的小順子和小德子，而裡麵的這番談話此時則變得更為肆無忌憚。
“最近方大學士不是查出了幾次有書稿丟失的事情嗎？實話和你們說吧，書稿丟失就是本人所為。”
“那些書稿全都被我賣到了城南的胡記藥房，總共賣得銀子八百餘兩，不過這筆銀子小弟也未曾想過要獨吞，咱們在這裡抄書，每月充其量隻能得到二兩銀子的俸祿，如今我準備將這筆銀子分發給各位學兄，咱們也都過一個好年，好好在家中痛快痛快！”
陳默原以為此人的這番言論可能會引起旁人的不滿。
卻冇想到他這話一說出口，卻得到了身旁眾人的紛紛附和。
他們紛紛表示此人做的的確冇錯，還認為朝廷給他們的待遇實在太過低賤，認為就算是隨意在鄉間當一個私塾先生，他們所能得到的酬勞也絕對不會低於這二兩銀子的俸祿。
畢竟他們全都是當初科舉考試時的三甲文生，而陳默此時也隱約察覺到恩師的告病可能是和這群文生有關。
陳默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順子，同時低聲對其說道：“你現在就去一趟胡記藥房，將這件事情給我查清楚，如果發現真的有人私下收買《永樂大典》丟失的書稿，那就把人全部給我帶到這裡來！”
小順子聞言微微點頭，可隨即又對陳默問道：“可是如果他們抵死不認，不肯配合我們怎麼辦？”
小順子的這番顧慮倒也冇錯，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冇有朝廷授予的執法權，他們現在所能行使權利的範圍就隻有翰林院內部，一旦離開了翰林院，那就不是他們執行權利的範疇。
聽了小順子的這番問話，陳默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冷笑：“要是有人敢不遵從你的命令，不必與其廢話，直接將其斬殺，既然陛下將監察此事的權利交到了我的手裡，那我就絕對不能再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
“出了什麼事情，由我給你扛著，記住要把東廠的威風給我打出來，絕不能畏畏縮縮，丟了本官的臉！”
在陳默竊聽期間也有許多隸屬於翰林院的文生從他的身邊走過，因為編撰《永樂大典》的工作比較清閒，再加上如今正值過年期間來到這裡坐班的文生本就不多，所以他們來到此處的時間也都不一致。
在看到翰林院已經被一群身穿飛魚服的太監包圍的時候，這群文生明顯有些緊張。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是不是朝廷在做什麼大動作，而等他們看到原本已經入朝圍觀的陳默的時候，臉上緊張的表情頓時變得坦然起來。
雖然他們與陳默並不算熟悉，可是陳默當初好歹也在這裡任職過一段時間，和他們的關係也決算不得緊張。
他們紛紛與陳默點頭示好，隨後繞過他們一路前往的翰林院。
能夠被朝廷篩選到此處任職的全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他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所以在進入翰林院後，他們並冇有將陳默到此的訊息聲張，隻是坐在原處繼續抄書。
隻有那幾個原本性格變十分張揚的大嘴巴，此時仍在說個不停。
將同僚的辛苦付出當成他們謀利的工具，這似乎讓他們感覺十分坦然。
他們此時仍在就這個事情議論個不停，七嘴八舌，好不快活。
而在掌握了確切證據之後，陳默命令小德子帶領幾名東廠太監一同湧進了翰林院。
在那身熟悉的飛魚服出現的時候，這群文生明顯有些呆滯。
至於一隻腳踏在桌上的那名文生，陳默對他的聲音可謂十分熟悉，他就是之前那個對方孝孺指指點點，不懂尊重的人。
小德子剛一進入翰林院，便立刻指著那名文生嗬斥道：“把你的腳拿下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用腳踩翰林院的桌子！”
這文生仗著自己在朝中有些關係，麵對小德子的訓斥並不在意。
“我是什麼東西？我心裡自然十分清楚，隻是怕有些人擺不明白自己的定位，反倒是覺得自己人模狗樣，地位尊崇起來了。”
“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這位似乎是當初受朝廷提攜，入朝為官的陳大人吧？”
“我聽說您之前可是風光無兩，一度成為陛下身邊的近人，怎麼現在突然又灰溜溜的回到翰林院，待人在這裡狐假虎威起來了？”
麵對對方的這番嘲諷，陳默卻並不顯得在意。
他邁步走入書院當中，隨後坐在了方孝孺原本主座的位置：“閣下說的冇錯，我現在的確不如當初。”
“奉陛下之命，我如今要代掌翰林院大學士一職，同時還要徹查之前翰林院書稿丟失一事。”
“你們抄錄的這些書稿並不屬於你們，而是屬於朝廷，屬於天下萬千讀書人。”
“這裡的書稿頻頻丟失，這件事情朝廷如今已經開始調查。”
“你們要是有什麼訊息的話，現在可以儘管向我彙報，就算有人蔘與同犯，隻要能夠主動向我承認錯誤，我也可以對你們從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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