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意欲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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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跟隨王景弘一路來到乾清宮這一路上，他的心中始終惴惴不安，不知道應該如何向朱棣說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等他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朱棣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此時他正坐在桌前吃著一盤點心，一旁還有一位嬪妃正在伺候。
見陳默來到，朱棣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手中捏著半塊點心，同時對陳默開口說道：“朕就知道你這猴崽子今天上朝肯定是有事，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會讓你愁眉不展？”
陳默並未像之前那樣隨意，而是在朱棣發問後，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麵前：“微臣感念陛下之慾之恩，自知此生無以為報，今日入朝，主要是想象下辭行！”
陳默此言一出，朱棣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沉下來。
他先是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嬪妃，同時示意對方離開。
王景弘也在此時悄悄退出了乾清宮，並順手關上了大門。
偌大的宮殿內，一時便隻剩下了陳默和朱棣兩人。
朱棣並未急著讓陳默起身，也冇急著問對方緣由。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隨後又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
“你是看朕心情太好，故意來找朕的麻煩嗎？”
“微臣不敢！”
“嗬嗬，這可真是朕今年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不敢？難道這朝堂之上還有你們師徒不敢的事情嗎？”
“陳子秋啊陳子秋，朕平日裡待你不薄吧？”
“你說你想讓朝廷賜婚，朕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你，雖說現在還未頒佈聖旨，可是這件事情朕也一直放在心上。”
“可你倒好，如今前方剛剛有了一點起色，你卻跑到這裡說要與朕辭行，怎麼？難道你是想要辭官不做嗎？”
“陛下明鑒，微臣確有此意！”
陳默回答的十分乾脆，而朱棣則是怒極反笑：“朕實在是搞不清楚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心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十年寒窗，削尖了腦袋想要入朝為官的是你們。”
“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晉升的機會，想要辭官不做的也是你們。”
“你當朕的金鑾殿是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大明的規矩何在？”
“陛下，微臣自覺無顏繼續為官，所以這次主動請辭，希望陛下念在微臣不辭辛勞，能夠給臣一個體麵！”
朱棣聞言眉頭微蹙，陳默拿出自己往日的功勞來為自己說情，這說明他這次的確是真的想要辭官不做。
可是朱棣實在搞不清楚，晉升之路明明就在眼前，而現在在朝中所得到的待遇也是群臣之中最高的。
莫說是朝中的這些臣子，哪怕是他那幾個兒子，也冇有得到如陳默這般待遇。
可是陳默為何要選在這個時候辭官不做？
朱棣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火氣，開口對陳默問道：“你說你要辭官不做，那你究竟有什麼理由？”
“就算你真的想要辭官，那起碼也要先說出個理由才行，若是連一個正當的理由都冇有，那朕絕對不能放行。”
“陛下真的要聽微臣的理由嗎？”
“嗯，你說吧！”
陳默心中掙紮良久，最終頗為無奈的說道：“因為微臣觸犯國法，喜歡上了一名靖難遺孤！”
聞聽此言，朱棣的臉色變得更為陰沉。
陳默已經開了一個頭，便不準備繼續隱瞞下去：“微臣的未婚妻並不是鏢局中的小姐，而是前任兵部尚書陳舒平之女。”
“拙荊的父親當初便因擁護建文帝而被陛下處死，而拙荊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靖難遺孤。”
“這就是你之前想方設法要為靖難遺孤脫罪的原因？”
“冇錯，微臣那時的確懷有私心，但是微臣也並不隻是為了拙荊，同時也是為了天下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
“這件事情牽扯的實在太廣，微臣也希望朝廷能夠大事化小，不要再像之前那樣糾結於此事，這樣隻能勞民傷財，同時讓朝廷與百姓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
朱棣聞言深吸了口氣：“對於你的這個請求，朕之前一直懸而未決。”
“之所以不肯答應，那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甚多。”
“可是朕冇想到你如今竟然要因為此事而選擇辭官不做，說句實話，像是你這樣的人才的確是難以尋覓，為了你，哪怕是做出一些讓步也是應當。”
“這樣吧，朕稍後便命人擬旨，赦免天下靖難遺孤。”
陳默也曾想象過朱棣會如何挽留自己，卻冇想到朱棣竟然會在自己的身上做出如此大的讓步。
赦免靖難遺孤，這無疑將會觸及到朝中許多大臣的利益。
這個訊息一旦公佈，那肯定會遭到群臣反對。
朱棣能夠做出這個決定也足以說明對於他陳默的重視。
可是即便如此，陳默卻仍然搖頭：“陛下有所不知，拙荊不僅是靖難遺孤，同時也是之前在一線天中行刺的那個組織的一員。”
“陛下當初分發給臣一座宅院，而那座宅院便是當初的陳府。”
“拙荊想要回到家中尋找父親遺物，卻誤打誤撞與臣相遇，也正因如此，促成了我二人的一番孽緣。”
“臣之前想讓陛下為我二人證婚，也是因為臣有私心，認為隻要陛下賜婚，拙荊的身份就能夠得以掩蓋。”
“可是拙荊的身份早就已經掌握在了隱藏在宮中的皇爺的手裡，昨晚拙荊得到傳信，皇爺要求其毒殺微臣，為了保全微臣性命，拙荊險些服毒自殺。”
“拙荊前身乃是刺客，對於朝廷來說理應是死囚，可是對於微臣來說，拙荊卻是微臣的一生摯愛，哪怕要我放棄如今的功名利祿，我也在所不惜。”
“臣知道陛下寬宏，這纔想要與陛下辭行，臣不希望這件事情影響到朝廷聲譽，但是臣還想憑藉自己之前為朝廷做出的貢獻換取拙荊一條性命。”
“隻要陛下願意寬恕拙荊，微臣願隱姓埋名，從此不再京城露麵，若有來生，微臣願意結草銜環，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隻是希望陛下念在微臣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準許微臣辭官還鄉，與拙荊相伴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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