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兩袖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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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擺在麵前這顆光滑璀璨的明珠，陳默的表情頓時有些陰沉。
這東西可比之前的百兩黃金更加貴重，而這更是他不能收下的東西。
他一把將盒子蓋上，又重新將其推到了沈懷的麵前：“我之所以願意幫你，主要是因為這些火槍會對我大明軍隊起到幫助。”
“我如果真的隻是貪圖你的財務，那大可以將此物私吞，日後大批量進行製造，然後再通過其他渠道高價賣給朝廷。”
“而我之所以願意幫你，就是因為看中了你的品格，你既然願意將此物交給朝廷，那便說明你不隻是為了入朝為官，同時也是為了國家考慮。”
“日後你我總是要同朝為官的，我若是真收了你的東西，日後朝堂之上如何與你相見？”
“更何況朝廷對於受賄之事管理的可謂是十分嚴格，我之前不僅得罪了朝中重臣，同時還得罪了錦衣衛，現在可謂是眾矢之的。”
“你現在將這東西送給我，豈不是給了我一塊燙手的山芋！”
陳默絕對不會因為一點蠅頭小利而斷送自己的前程。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同時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階段該做什麼。
兩世為人的陳默可謂是十分精明，他擁有常人所不曾擁有的遠見，同時也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自製力。
莫說是如今放在麵前的這顆明珠，哪怕是之前用於行賄的百兩黃金，對於一個出身寒微的官員來說那也是莫大的誘惑。
要知道像是陳默這樣的五品官員，而且所應的不是實職，他每年的俸祿也就隻有不到兩千兩白銀。
朱棣之前雖然賞賜給了他很多的東西，而朱高熾還替他解決了家中冇有下人照料的問題。
可是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這二位可並冇有給他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如今家中這些家奴，院工們的開銷可還都需要陳默自己負責。
就憑他的那點俸祿，養活這一大家子也隻是勉強。
若是換做旁人，恐怕就坦然收下那百兩黃金了。
可是陳默知道自己的身邊有無數人盯著自己，所以他絕對不能犯半點錯誤，隻要他一步走錯，那等待他的便將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正因如此，所以他不僅拒絕了沈懷的好意，甚至將已經花掉的黃金也摺合成了與市價相同的白銀歸還給了對方。
北海明珠出產稀少，而且北方海域還一直都是番邦實控，想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找來這麼一顆璀璨的明珠，這足以說明此物來之不易。
而且這明珠光華耀眼，其價值定然不菲。
陳默要是真收下了這顆明珠，那就相當於是給了彆人攻擊他的話柄。
他連黃金都不曾收下，就更彆說是這價值連城的珍珠了。
見陳默如此嚴肅，沈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陳大人誤會了，這並不是在下用於行賄的工具，隻是在下送給嫂夫人的一件見麵禮。”
“我和陳大人日後定然是要常常親近，免不了需要叨擾大人和嫂夫人，況且我與嫂夫人雖然隻見了一麵，可嫂夫人的天生麗質卻讓在下難以忘懷。”
“這明珠之前一直儲存在在下的手中，可是在下卻始終覺得寶物蒙塵，家中拙荊始終是配不上這顆來之不易的北海明珠。”
“如今得見嫂夫人，在下才知道何為登對，還請陳大人務必收下這顆明珠，無論是贈與嫂夫人收藏，還是為嫂夫人打造簪環飾品，這都是在下的一番心意！”
沈懷不愧是生意人，這番話說的的確是天衣無縫。
可是陳默聞言卻是微微蹙眉，同時再度搖頭說道：“若是沈老闆真的有意結交在下，那就請你將這件東西拿回去。”
“我與你君子之交，不想摻雜任何的銅臭味。”
“你對陳某的性格應該還不瞭解，那陳某現在就和你重新說明一下，陳某雖然出身寒微，可是卻也不是區區黃白之物就能收買的。”
“陳某心中隻有天下黎民，所以這些東西於我來說隻相當於糞土一般。”
“況且現在朝廷上下全都在嚴抓貪腐之事，如果我真收了你的這件東西，就算你是自願饋贈於我，到時我也難脫乾係。”
“你若是還想你在下繼續交往，那就應該將這件東西收回去，而不是藉此機會將在下推入火坑，沈老闆覺得是這個道理吧？”
陳默不禁婉言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同時還藉此機會表明瞭自己的立場。
他雖然可以確定沈懷和錦衣衛不會有關係。
可他卻還是謹慎的不想留給外人任何話柄。
見陳默的態度如此篤定，沈懷笑著搖了搖頭：“陳大人，和您說句實話，沈某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送出的金銀禮品不在少數。”
“收過我財務賄賂的官員不勝枚舉，其中有些人的話說的甚至比您還要好聽。”
“可是真正能做到不收賄賂的，卻隻有你陳大人一個。”
“之前我送您百兩黃金，看似是想與您留個見麵的機會，實際上我是想借這黃金用作敲門磚，希望您能夠向朝廷推薦一下我購進來的火槍。”
“昨天晚上您將黃金如數退還，我還以為這件事情可能要泡湯，今天之所以會隨身帶著這顆明珠，就是為了能給自己多增添一些機會。”
“畢竟您也知道，大明商賈的地位有多低。”
“我們這些商人雖然頗有家資，可是在社會上的地位卻是最低的，我們想要逆天改命，那除去捐官就隻能自己自謀出路。”
“說句實話，您現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隻有牢牢報上您的大腿，纔能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顆明珠是我幾年前高價從一名商人那裡購得，若是現在將其賣掉，起碼能值五千兩銀子，而這已經是沈某最後的一點家當。”
“隻是我萬冇想到陳大人竟然真的願意幫我，而且還真的將那火槍送到了陛下麵前。”
“我送您明珠是真心實意，這是為了感謝您對我的幫助，接下來的事情無論成與不成，您都是我沈家的大恩人，至於送您明珠，我絕對冇有要拉您下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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