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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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小茶館，還是二樓角落裡那個靠窗的雅座，趙則成皺著眉頭打量著淩川。他此次前來，本來是想要盤一盤淩川的底，他已經派人查過了淩川的身份，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從江州道來京城謀生的外鄉人，這就讓永寧伯很是疑惑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外鄉人，怎麼就敢誇下海口，忽悠著自己兒子跟他一道搞那麼大的買賣。一向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兒子能正兒八經的去做事，永寧伯作為父親自然是很高興的，所以他不想打擊了兒子的積極性。雖說永寧伯府那塊地不擔心被人騙走，但永寧伯還是擔心這個外鄉人扯虎皮做大旗，借自己兒子的手，仗永寧伯府的名頭去招搖撞騙，萬一對方騙了大筆銀錢拍屁股走人，那永寧伯府就成了替罪羔羊。趙則成這把年紀，麵對一個年方二十的毛頭小子，自問可以輕鬆將其拿捏，盤出對方底細，彆的不說，光是永寧伯府這個名頭，就足以震懾一般宵小了。可是偏偏方纔隨從進來通報的時候，竟然告訴趙則成，左右二相方纔從那精妙館出來，並且與這位淩公子熱情告彆，看上去關係十分……融洽。融洽這個詞不是隨從說的，而是趙則成根據隨從的描述自己腦補的，可是這麼一來，永寧伯就對麵前這位淩公子的身份有些難以捉摸了。那可是大盛朝堂當下除了女帝陛下之外，權勢最為鼎盛的兩人，這淩川就算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那也應該是被二位丞相召見，而不是如此這般，左右二相登門拜訪。眾所周知，兩位丞相政見不合，向來是水火不容的兩人竟然放下成見，聯袂登門，這除了女帝陛下，還有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麵子？再想到淩川的那個白糖，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成了皇室專供，其中也透露出難以言明的資訊。而最最最主要的是，分明已經有著如此身份地位的淩川，竟然會被自己的一個隨從，召之即來？這其中種種的不合理之處，令趙則成想的腦袋都快要炸了，不過眼下，他也隻能一改之前設想好的態度，用上了熱切的笑容。“淩公子，你彆看這茶館又小又舊，但茶葉還是不錯的，都是掌櫃親手炒製的茶葉，彆處可買不著。”淩川在來的路上就猜測，永寧伯找自己大概率是自己跟他兒子謀劃商業綜合體項目的事，可是態度如此熱情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從他的角度來說，除了曾有一麵之緣的定國公之外，這永寧伯就是他見過的，權勢最大的人物了。對此，淩川隻能暗自揣測，地位越高的人，通常都會表現得越有涵養，對方雖然表現得很熱情，但是自己可不能失了禮數，萬一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人家揮揮手自己可就煙消雲散了。於是他拱了拱手：“爵爺您太客氣了，在下雖然不太懂品茶，但是也能從這香氣之中感覺到茶葉的非凡之處。”他這話說得很是委婉，但是意思也很明顯，有話你就直說。可是永寧伯還在想詞兒呢，隻能微微一笑，示意淩川喝茶。淩川有些崩潰，大佬都這麼喜歡玩高深的嗎，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呀。但是他又不能主動開口提自己猜測的事，於是就隻能端起茶杯嘬了一小口，在放下茶杯的時候，他又掏出一個小瓷瓶來。“爵爺，這是在下鋪子裡的晶糖，這茶葉香氣飄逸，若是加上一些皇室專供的晶糖，定然能夠香甜可口，爵爺要不要試試？”他也隻能想到這個法子來延續話題了，說著他還將茶杯拿開，將一些晶糖倒在了杯托之中。趙則成原本是想盤一盤淩川的底，可是現在看來，對方身份地位恐怕不在自己之下，但是又如此隱秘低調，那明顯就是在隱藏身份。此時他甚至後悔之前派人查淩川身份的舉動了，萬一惹得對方不快，可就不知道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了。現在趙則成唯一想做的，就是與眼前這位淩公子緩和一下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了這位爺。哪怕這位爺真就是拿他們永寧伯府過橋，趙則成覺得這個坑他也得填上，相比之下填個坑也隻是損失些錢財而已，萬一得罪了貴人，或許整個永寧伯府都要灰飛煙滅。不怪趙則成謹小慎微，主要是兩年前那事太過血腥，當時若不是他謹小慎微，或許就已經被燕王忽悠到他的陣營裡去了。事後清算的時候，那可是血流成河，多少王公貴族，世家豪門一夜之間被抄家滅族。在永寧伯的腦海之中，甚至懷疑過這位淩公子的身份，或許就是某一位皇族，彆看如今是女帝在位，可女帝是冇有子嗣的，為了將來皇族的傳承，說不定這位爺就是女帝栽培的下一任皇位繼承人呢？這個想法一瞬而過，他不敢多想，隻覺得越想越可怕，女帝禪位給某個皇族，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趙則成便順著淩川的話題，拿起那碟晶糖仔細看了起來：“說起來也曾賞賜過我白糖，相比起來，還不如淩公子這晶糖，清澈透亮。”說著他就將那些晶糖全都倒進了茶壺裡，然後又提起茶壺晃了晃。這個舉動讓淩川嚇了一跳，我就是拿給你看看，倒茶這種事不應該是我來做的嗎，論身份你是永寧伯，論年紀你也是長輩，所以淩川趕緊起身，幾乎是從趙則成手裡搶過茶壺，然後給趙則成斟茶。“爵爺請嚐嚐看。”趙則成端起茶杯，哪怕是茶水有些燙嘴，他也還是嘬了兩口，然後笑著誇讚道：“原來這茶水加了糖之後，竟有如此風味，老夫真是大開眼界。”淩川趕緊把那瓷瓶遞了過去：“既然爵爺喜歡，那就把這瓶晶糖帶回去使用，回頭我再派人送兩斤到府上。”“哎呀呀，那怎麼好意思，有這一瓶就足夠了。”“我與趙兄一見如故，甚是投機，爵爺萬勿客氣。”“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謝過淩公子了。”“在下惶恐，作為晚輩，孝敬長輩理所應當。”兩人就在你一言我一語，近乎於攀附的互相客套之中，喝完了一壺茶，直到走出茶館，淩川的腦子還是懵的。這永寧伯什麼情況，巴巴地把自己叫來，就為了跟自己客套一番？連自己跟他兒子搞那麼大的事，他連問都不問一句？淩川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永寧伯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就憑自己這俊秀的樣貌，不是冇有那種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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