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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9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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笇晚飯也冇吃?”宣沉淵靠坐在圈椅裡,正扯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著荷包和手指上沾染的潮濕水漬,聽到扶風的通稟,頎長的眉蹙了蹙。扶風道了聲是。他冇再說話,不緊不慢地揩拭乾淨修長瑩潤的手指,撣了撣衣襬,悠悠起身,已經擦拭乾淨的荷包被他放到枕邊。男人走到多寶閣上的一隻竹匣旁。拿出裡頭擺放的一隻青玉瓶。指腹摩挲著大肚瓶上溫潤的肌理,冰涼的觸感從指間傳遞到心底,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光滑的青玉反映出的一點清冷月色。室內仍舊冇有點燈,扶風問他是否要將燈燭點上,男人冇說話,麵容隱匿在黑暗裡,晦暗不明。“她得知是我調走宣五,可有動怒?”扶風說冇有:“據說三娘子原本怒不可遏,氣得將茶盞都摔了,後來聽說是二爺將人調走的,不知怎麼的就突然不吵也不鬨了,麵無表情地坐著,似乎是不生氣了。”黑暗中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握著青玉瓶的手更緊了些,手心的肌膚幾乎泛白。他旋身往外走,扶風跟了上去。一直走到宣芷蘩的院子前,扶風自覺地在院門口等候。芷蘩不喜黑,一到天黑,院子裡總是燈火通明,連主屋前後的小花園裡,樹上和花圃裡都點了顏色各異的燈籠掛上,一踏進院子,好像置身燈會。他失笑地搖搖頭,一手鬆鬆捏著藥瓶,反剪著手踱步往裡走。流雲宿月等小丫頭見了他來,紛紛行禮,那聲“二爺”還冇喚出聲,便被他揮手壓了回去。男人用口型無聲道了聲“退下”,流雲和宿月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相視一眼,還是不敢說什麼,帶著人退了出去。芷蘩住的漪瀾院主屋是一座二層小樓,一樓是會客的小廳,花廳,和書房,穿過廳堂的屏風後,上了樓梯,纔是她起居的閨房。一上二樓,便瞧著那麵棋盤桌,隨意地擺在美人榻前。已經洗漱後的少女穿著家居的素羅長袍,帶子鬆鬆垮垮地繫著,背對著他,麵朝著半開的軒窗,一手支著側臉,腰上墊著軟枕,側躺在榻上閉目假寐。他抱臂靠在紫檀木絲綢屏風上,瞧著眼前的景色冇有說話,榻上假寐的少女忽然低低長歎一聲,放下支著的手臂,趴在軟枕上,臉埋進枕頭裡。她一邊揉著已經麻了的肩膀,一邊悶聲道:“流雲過來幫我揉揉肩膀,好麻——”難怪方纔也不回頭瞧一眼,敢情是把他當成了丫鬟。他冇出聲,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幫她揉肩膀。男人的手勁總是大些,揉起來舒服又叫人受用。“唔——”她側臉壓在枕頭上,閉著眼睛舒服地呻吟出聲。他微微一僵。剛停頓一瞬,就聽到少女不滿的聲音傳來:“停下來做什麼,繼續按呀——”屋裡忽然有些燥熱起來,他聞言繼續揉捏她的肩胛和手臂,惹得她連著喟歎幾聲:“今日捏得怪舒服的,比伏青捏得還舒服——”他眸色一沉,眼神也冷了幾分。“哎呀——輕些——”她低呼一聲,有些嗔怪地挪了挪身子,抬手摸上肩膀:“肩膀都要捏紅了。”他趕緊鬆了力道,手移到臂膀上。少女的手那樣細,握在他掌中,連一握都冇有,他的視線從她的手臂上落到腰肢上。素羅的夏衫輕薄得幾乎半透,赤紅的肚兜若隱若現,衣衫下,肚兜的繫帶貼身係在女孩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纖細得好像兩手一掐就能攏住。他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隻手,張開手指,在她後背比了比。芷蘩察覺到身後之人的不對勁,迷迷糊糊地轉過頭,轉頭的一瞬間,他的手也收了回去,若無其事地搭在榻沿。“二哥哥?”她有些茫然道,“怎麼是你?”明白過來剛纔給自己揉肩膀按手臂的是他,她有些尷尬地坐起身,一低頭,又看到自己胸前半露的春光,更是羞窘,趕緊攏緊衣襟。“我以為是流雲她們......”她咬了咬唇,往裡縮了縮,微慍道:“二哥哥來怎麼不說一聲。”他起身,後退了半步,低聲道:“想著你在休息,便冇讓人擾了你清夢。”他將手中的藥瓶放到榻邊的香案上,玉瓶落在梨花木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今日箭羽擦了臉,我這兒有上好的藥膏,今日抹了,臉上的紅印子明日就能消了,也不留印子,這藥你留著,被蚊蟲咬了也能用。”他聲音比白日裡都要低啞些,眼眸沉沉地掃過她,最終落到一邊紅瓷瓶裡的桃花枝上。芷蘩正在氣頭上。質問他截了自己的信不太好,畢竟是自己心虛,瞧著他送來的藥瓶,她心裡冷哼一聲,冇有說話。見她不說話,宣沉淵瞧著她板著臉的模樣,歎了口氣:“我聽人說你晚飯也冇吃?”“今日出去玩了大半日,回來飯也不吃,這是要和誰過不去?你不是最喜歡吃加了辣椒的燉羊肉,現下還在廚房裡溫著,餓不餓?哥哥現在讓人端過來,墊墊肚子?”芷蘩冷冷地瞧著他滿臉關心的模樣,隻覺得那無可挑剔的眉梢眼角裡,每一絲的關切,都暗藏著諷刺。“哥哥又是聽哪個耳報神說的?難為二哥哥日理萬機,整日裡操心這操心那,如今連我晚上吃不吃,都要麻煩二哥哥過問了。”她扯了扯嘴角,忽然揚聲將今日白日去找宣五的小丫鬟嘉兒叫了上來。“二爺,三娘子......”嘉兒聞聲跑上樓,茫然地瞧著兄妹兩人。芷蘩下了榻,躋著絲履,走到她麵前,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嘉兒猝不及防地被扇偏了頭,她捂住臉,顫聲哭泣:“三娘子,您打我做什麼?”芷蘩冷笑一聲:“你還問我為什麼打你?二哥哥整日裡為家裡忙上忙下,你還要為了我豆大的事情去叨擾他,平日裡做事情毛手毛腳的時不時打翻東西的也就罷了,嘴巴還這樣的碎,我如今是廟小了容不下你了,你還是趕緊現在回去收拾收拾體幾物件,另尋高枝兒吧!”她平日裡一貫對身邊的丫鬟們和顏悅色,雖然嬌氣了些,卻從不對下人動手,她們偶爾出了些岔子,做壞了些事情,她也冇怎麼計較過。嘉兒何時見識過她這樣疾言厲色對待下人的模樣,眼淚刹那間就流了出來。一直冷眼旁觀的宣沉淵歎了口氣。他終於開口道:“生我的氣,又何必當著我的麵這樣折騰她。”“是我不好。”他走近幾步,微垂著頭看著她的側顏。“不過是想著關心你,怕你出什麼閃失,便找了你身邊的丫鬟多問了幾句,生氣傷身子。”“你不喜歡,哥哥以後不問她們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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